[6]殷:大。 不逝:不能远飞。
[7]蹇(qin牵)裳:.c揭起衣裳。 躩(ju觉)步:疾行。
[8]留之:谓留守其下,伺机发弹。
[9]美荫:浓密的树荫。
[10]翳(y益):遮蔽。 搏之:捕杀蝉。
[11]真:真性。
[12]怵(ch触)然:惊惧的样子。
[13]相累:互相牵累。
[14]召:招引。
[15]反走:掉头就跑。
[16]虞人:掌管山泽的人。 谇(su岁):责问,诘问。
[17]反入:返回家中。
[18]三月:当为“三日”之误。 不庭:不愉快。
[19]蔺且:庄子的弟子。
[20]浊水:比喻异鹊等物。 清渊:比喻自己的真性。
[21]夫子:泛指有道者。
[22]俗:当为“令”字之误。令,禁令。
[23]戮:谇骂。
阳子之宋[1],宿于逆旅[2]。逆旅人有妾二人,其一人美[3],其一人恶[4],恶者贵而美者贱。阳子问其故[5],逆旅小子对曰[6]:“其美者自美[7],吾不知其美也;其恶者自恶,吾不知其恶也。”
阳子曰:“弟子记之!行贤而去自贤之行[8],安往而不爱哉[9]!”
【注释】
[1]阳子:即杨朱,字子居,战国魏人。
[2]逆旅:旅店。
[3]其:其中。
[4]恶:丑。
[5]故:原因。
[6]小子:指旅店主人。
[7]自美:自以为漂亮。
[8]后“行”:当为“心”字之误。
[9]安:哪里。
【文化史拓展】
社会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前进在发展,可与此同时社会问题从各个方面张牙舞爪地袭击着我们。究竟人们该如何自处,才能减轻内心的焦虑不安,才能从从容容地立足于这人世间,平平安安地走过这一生不长不短的几十年?《山木》篇正是讲如何处世免患的妙文,或许能给现代人一些启发。
在内篇《人间世》中,庄周提出以无用为大用、为免患之本的处世哲学,本文对这一观点又有所发展。山木以不材得以终其天年,是对《人间世》篇主旨的重申,而雁却以不材见杀,可见:即使无用,也未必能全生免患。所以庄子的弟子就发生疑问:材,不能免患;不材,仍不能免患。到底“将何处”呢?其实,这是古人乃至现代人常常会碰到的两难境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智慧如老聃也不敢为天下先;可做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又要被人瞧不起,难免也会处处受气。庄子却笑着答:“周将处乎材与不材之间。”乍听上去好像也不外中庸之道,仔细品味才体味得出其言语的幽默,就像庄子把那条著名的大鱼叫做鲲一样。而且,如果读者认为真的要这样处世,就又错了。后文明确指出“材与不材之间”也“未免乎累”,真正的处世方法应该是“乘道德而浮游”,“与时俱化,而无肯专为”,“物物而不物于物”,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达到全生免患的目的。这样的方法,就超脱了“材”与“不材”的困惑。在庄子那里,根本不会考虑是成为“材”还是“不材”,因为“材”和“不材”,不过是大道的“形迹”而已。本文所推崇的游于“道德之乡”,和《逍遥游》中所说的无己、无功、无名,与自然化而为一是一个意思,也是和庄子处世哲学超然尘世之外的总特征相一致的。
当然,从本文的字里行间也可以感受到,庄子心里还是心系人世的,否则那一则则生动的寓言故事从何而来?不是对世情了如指掌,怎么能描摹出众生相?不是对生活留意热爱,又怎么能洞悉世情?假人之亡的寓言中,林回弃璧负子不正是对人间真情的肯定吗?你看那虚船触舟一节,特别是“一呼而不闻,再呼而不闻,于是三呼邪,则必以恶声随之”,人情世态如在眼前。庄子过魏王一节,庄子着破衣烂鞋,却不卑不亢地进行“贫”、“惫”之辩,并直言:“此所谓非遭时也。”甚至说:“今处昏上乱相之间,而欲无惫,奚可得邪?”又借孔子之口道出“君子不为盗,贤人不为窃”,这些难道不是对现实的抗议么?谁说庄子泯灭了是非观念?
要真正理解庄子,必须把庄子放在知识分子这个层面上去体会,而不能强把他理解为一个哲学家、政治家之类,更不该用晚他两千多年的马列主义去要求他。再者,马列主义提倡的是扬弃,而不是求全责备。如果我们可以理解鲁迅在那个时代所写的一些隐晦曲折的文字,也就应该能够理解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