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瓦辽夫突然发窘了,连忙偷眼望了望卡车上的那个工作人员,不知他懂不懂得斯塔庆柯的话里带刺。
“我太天真,以为他们早就溜了,可是忽然看见一辆汽车,心里就想,这不知是谁的车子?”斯塔庆柯笑眯眯地解释说。
他们还对那辆“迦济克”望了一会。
“结果呢,他们还没有全走掉。”柯瓦辽夫沉着脸说。
“唉,柯瓦辽夫,柯瓦辽夫!”斯塔庆柯声调悲伤地说。
“做一个比罗马教皇更虔诚的信徒是没有好处的。”他把柯瓦辽夫根本不知道的一句谚语说错了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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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原来的谚语是:总不能做一个比罗马教皇更虔诚的天主教徒。斯塔庆柯是暗示柯瓦辽夫不必为苏维埃政权过分尽力。
“斯塔庆柯同志,我是个普通干部,”柯瓦辽夫嗄声说,他挺直身子,眼睛不是望着上面的窗口,而是望着卡车上的那个工作人员。“我是个普通干部,不懂您的暗示……”
“你干吗生我的气?我又没有说什么得罪你的话……一路平安,柯瓦辽夫!在到萨拉托夫之前,我们恐怕不会见面了。”
斯塔庆柯说,上面的窗子砰的一声关上了。
柯瓦辽夫抬起若有所思的眼睛,和带着几分困惑不解的神情的万尼亚互相对视了一眼。柯瓦辽夫的脸突然涨成深紫色,好像有人得罪了他似的。
“克拉娃,去准备吧!”他高喊一声,就绕过卡车走进公司去了。
柯瓦辽夫是真的生气了,不过并不是为他自己生气。他气的是,一个不是像他柯瓦辽夫这样的普通干部(这种人因为不了解情况而抱怨、诉苦,还情有可原),而是像斯塔庆柯那样接近当局的人,和政府的代表们过往密切,在太平盛世对他们阿谀奉承,花言巧语,现在到了这些代表们不能为自己辩护的时候,这个人却来责难他们。
愤地望着标准式房屋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