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止如此哪,”金格尔先生说——“爱别人。”
“别人!”老处女失声地喊。“谁呀?”
“矮女孩子——黑眼睛——侄女爱米丽。”
一阵停顿。
老处女姑母所深深妒嫉,简直妒忌得要命的,就是这个侄女。血色冲上了她的脸和颈子,她默默地带着不可名状的轻蔑神情昂一昂头。最后,咬着她那薄薄的嘴唇,仰着头,说:
“不会的。我不相信。”
“你注意他们好啦,”金格尔说。
“好的,”姑母说。
“注意他的神色。”
“好的。”
“注意他的捣鬼话。”
“好的。”老处女姑母似乎有点儿麻木了。
“吃饭他会挨着她坐。”
“让他去。”
“他会恭维他。”金格尔穷追不舍。
“让他去。”
“他处处体贴她。”
“让他去。”
“他要不睬你了。”金格尔突然话题一转
“不睬我。”老处女姑母尖声叫。“他不睬我——他会吗!”她又气又失望而发抖了。
“你会明白过来吗?”金格尔心中暗喜。
“会的。”
“你会表示一下你的骨气吗?”
“会的。”
“你以后不要他了?”
“决不要。”
“你接受别人吗?”金格尔先生感到鱼儿马上就要咬钩了,禁不住的心直跳。
“要接受。”
“接受吧。”
金格尔先生跪了下去,跪在那里足有五分钟之久:老处女姑母获得承认的爱人起身的时候附带一个条件,就是要先把特普曼的罪状证明得明明白白。
找证明的责任似乎理所当然的落在阿尔弗雷德金格尔先生身上:而当天吃中饭的时候他就提出了证据。老处女姑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屈来西特普曼先生坐在爱米丽旁边,送秋波,捣鬼话,微笑着,和史拿格拉斯先生对抗。对前一晚他心上引以骄傲的人却一句话、一个眼色、一瞥都没有赐与过。
“那孩子真该死!”华德尔老先生心里想。——他已经从母亲那里听到了那个似乎是不可能的故事。“那孩子真该死!他一定是睡昏了。全是幻想。”
“叛徒!”老处女姑母却在想。“亲爱的金格尔先生没有骗我。呸哦多恨这浑蛋呵!”
下面的谈话也许可以给我们的读者解释一下特普曼先生的行为的这种显然不可解的转变。
黄昏下的花园别有一番味道。有两个人在一条小路上走着;一个有点又矮又肥,另外一个有点又长又瘦。他们是特普曼先生和金格尔先生。胖的一个先开口。
“我干得怎么样?”特普曼先生急切的问。
“呱呱叫——妙极了——我自己也不能干得更好——明天你还应该重演一下——每天晚上——除非她另行通知。”
“来雪尔是不是还要这样呢?”
“当然——她不欢喜——但是得这样做——避免怀疑——怕她的哥哥——说是毫无办法——只要再过几天——老家伙们都受了蒙蔽的时候——你的幸福就开始了。”
“她给我捎来口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