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生!我想陪你去。”
“你!”文克尔先生说。
“我,”匹克威克先生温和地回答。“那位小姐给你这个会面机会的时候,她是采取了一种自然的、但也许很不慎重的做法。如果我——双方的一个朋友,年龄大得足够做双方的父亲——在场的话,以后就没有人可以说诽谤她的话了。”
匹克威克先生这样说的时候,因为自己有这种预见而高兴得眼睛都发光了。文克尔先生看见他对于他朋友爱护下的年轻女子所抱着的这种微妙敬意而感动起来,于是怀着类似尊崇的敬仰之情握住了他的手。
“你想去就去吧,”文克尔先生说。
“我要去的,”匹克威克先生说。“山姆,把我的大衣和围巾准备好,明天晚上找一部车子在门口等,最好比实际需要的时间提早一点,让我们可以及时赶到。”
维勒先生举手触帽行个礼,作为服从命令的保证,就去为这趟出征作必需的准备了。
马车按指定的时间来了;维勒先生好好地把匹克威克先生和文克尔先生安排在车厢里之后,就在御者座上靠着车夫坐好。他们按照预先的约定,在距离会晤地点四分之一哩的地方下了车,叫车夫等他们回来,就步行前进。
到这时候匹克威克先生才带着许多微笑和种种得意的表示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遮光灯来,那是他特地为今晚这件事预备的,他一路走一条给文克尔先生解释它的手工的精美,使路上碰着的少数行人吃惊不小。
“我那次夜里在花园里如果有这个东西就好了;呢,山姆呵?”匹克威克先生说,得意地回过头来看看在后面跟着跋涉的追随着。
“东西是不错的,如果处置得很好的话,先生,”维勒先生答:“不过,当你不愿意被人看见的时候,我想倒是蜡烛熄灭之后比点着的时候好一些。”
匹克威克先生似乎被山姆的话打动了,因为他重新把灯放进了口袋,大家默然前进。
“这边,先生。”山姆说。“让我带路。这就是那条小胡同,先生。”
他们走进小胡同,那里可真够黑暗的。他们正在摸索着前进的时候,匹克威克先生把灯拿出来用了一两次,它在他们面前投射出一片很亮的光,直径大约一尺。那是非常好看的,不过似乎使周围的东西显得更黑暗了。
最后他们到了那大石头跟前。山姆劝他主人和文克尔先生坐在这块石头上,他就去侦察一番,并且要确认玛丽是否还在等着。
山姆去了大约五分或者十分钟,回来说,园门是开着的,一切都很寂静。匹克威克先生和文克尔先生蹑手蹑脚地跟着他,不久就到了花园里,在这是每人都说了好多次“别响”;这样做了之后,每人似乎都不大了然第二步该做什么了。
“爱伦小姐是否还在花园里吗,玛丽?”文克尔先生问,非常激动。
“我不清楚,先生,”那美丽的女仆答。“最妙的办法是,先生,让维勒先生把你举到树上,匹克威克先生不妨费心看着有没有人走进胡同来,我呢,在花园那一边看守着。嗳呀,那是什么?”
“那盏该死的灯要把我们大家的性命都送掉了,”山姆发脾气地喊。“当心你在做着什么,先生;你正好使一道光射进后客堂的窗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