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少,得的多,没错吧?”不知弗知大律师说,带着诙谐的口吻。
“啊,得到的可真不少,先生;就像人家命令打那兵士三百五十鞭子的时候他所说的罗,”山姆答。
“你可别告诉我们那个兵士或者别的什么人说过些什么,先生,”法官插嘴说,“这不能算证据。”
“好的,大人,”山姆答。
“你记得被告雇用你的第一天早上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没有,维勒先生?”大律师不知弗知说。
“是的,我没有忘,先生,”山姆答。
“请你把那事情讲给陪审官吧。”
“陪审席的绅士们,我那天早上得到一套全新的衣服,”山姆说,“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那是一件很特别很不平常的事情罗。”
这话让大家都笑了起来,矮法官从公事桌上抬起脸来生气地看着他说,“你还是注意点好,先生。”
“匹克威克先生那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大人,”山姆答,“而我对那套衣服很小心呵;非常小心,真的,大人。”
法官严厉地看着山姆,足足有两分钟的时间,但是山姆的脸上是如此的镇静和泰然,所以法官没有说什么,示意大律师不知弗知继续说下去。
“你的意思是说,维勒先生,”大律师不知弗知说,装腔作势地叠起手臂,而且转身半向着陪审席,好像默默地保证他就要叫证人受窘了——“你的意思是说,维勒先生,别的证人们所说的原告昏倒在被告的怀里的事你根本都没有看见吗?”
“是的,”山姆答,“我是在过道里,等他们叫我上去的时候,那个老太婆已经不在那里了。”
“请注意,维勒先生,”大律师不知弗知说,把一支大笔插进面前的墨水缸里,用要把他的话记录下来的表示来威吓山姆。“你在过道里,但是却看不见在进行什么事情。你有眼睛吗,维勒先生?”
“当然有,”山姆答,“问题就出在这里啊。如果它们是两只上等的二百万倍的扩大力特别大的气体显微镜,或许我可以看穿一段楼梯和一扇枞木门;不过它们只是你所看见的这两只眼睛,所以我的眼界是有限的。”
这个答复说得一点火气都没有,态度极其单纯和平静,旁听者听了都吃吃笑了,矮法官也不禁微笑,而大律师不知弗知却表现出非常愚蠢的样子。与道孙和福格略作商议之后,这位饱学的大律师又拚命隐藏着自己的烦恼对山姆说,“那末,维勒先生,如果你高兴,我要问你一个关于另外一件事的问题。”
“如果你高兴,先生,”山姆答道,怀着极大的愉快。
“你记得去年十一月有一天晚上,你到巴德尔太太家去的事吗?”
“呵,是的,记得。”
“啊,你没有忘记,维勒先生,”大律师不知弗知说,精神恢复起来,“我想我们终于会找出一些东西了。”
“我也是这样想呢,先生,”山姆答;听了这话,旁听者们又吃吃地笑了。
“唔,我想你是去谈一谈关于这件诉讼的事吧——呃,维勒先生?”大律师不知弗知说,以为得计地对陪审席上望一望。
“我是去付房租的;但是我们谈了一下关于诉讼的事的,山姆答。”
“啊,你们是谈了一下诉讼的事,”大律师不知弗知说,由于预感到会有某种重要的发现而高兴起来。“那末关于诉讼你们谈了些什么呢,请你告诉大家可以吗,维勒先生?”
“好的,先生,”山姆答。“今天在这里被盘问过的两位好德性的太太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之后,太太们就对道孙和福格先生的可敬的行为大大地称赞起来——他们就是现在坐在你附近的两位绅士。”这话当然把大家的注意都引向了道孙和福格,他们就尽量做出有德性的样子。
“他们是原告的代理人,”大律师不知弗知说,“那么,他们大大地称赞了一番原告的代理人道孙和福格两位先生的可敬的行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