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是。”
“那三个波兰人也可能是贩海洛因或者可卡因的,或者是走私汽车或香烟的。”
“越南人对汽车不感兴趣。”
“是的。”
“至于香烟,那是柏林的‘特产’。”
“不完全是。”
“走私香烟在慕尼黑从来就不多,这你比我更清楚。漏洞百出的国界线是在东面和西面,而不在南面,周转中心是在阿姆斯特丹。在慕尼黑只能是摇头丸的市场。我作过调查,据奥地利公安部门统计,单单奥地利就有七万多人吃摇头丸,而且越来越多,像滚雪球一样。据专家估计,每个周末能卖掉一万粒摇头丸。请问,巴伐利亚和哪个国家接壤?奥地利!”
赖伯感到沃特克在反驳他。赖伯说:“这些数字我也有。天哪!这些我们都知道,我甚至还编过一本内部资料。可是,特奥,要有证据,证据才有说服力!你承认吗,我们还在摸黑。我比谁都清楚,在搜查慕尼黑的技术音乐舞厅时没收的摇头丸越来越多,如今又有了第一名死者——丽莎布隆迈尔。但是没有迹象表明是越南团伙在控制买卖。尽管你说得有理,可我们没有拿到证据。”
“这鬼丸子总得有个来源啊!”
“主要来自波兰。”
“噢!”
“也有在本国实验室里做的。任何一个稍懂化学的人都能做摇头丸,但不能做海洛因和可卡因。这星期五我要做一次关于摇头丸的报告,是跟州刑侦局和特别委员会E合作的,E是摇头丸Ecstasy的缩写。还有一位毒品专家和一位医学专家要报告他们的调查结果。地点在州刑侦局会议室,听众是小范围的,你去吗?”
沃特克说:“没问题!凶杀案组的任务并不仅仅是收尸。”
搜集到的情况不多,但也有不少有意思的东西。有关丽莎布隆迈尔一案的审讯,尽管被问者都是一问三不知,但反映出来的丽莎的形象,却和她父母头脑中的乖女儿的样子完全不同。丽莎的双重生活是一点一点揭露出来的。
一面是勤奋的理发师,讨人喜欢的姑娘,快乐无假的17岁少女;另一面却是瘾君子,舞会上的疯妞,迷恋技术音乐,爱吃摇头丸,随时愿意跟男人睡觉。沃特克就发现,在过去的三周之内有七个男孩跟丽莎睡过觉!
这怎么可能呢?差异怎么会这么大呢?
对丽莎的父母来说,这不啻是当头棒喝。爱尔弗利德还在哭个没完,约瑟夫这个老实巴交的安装工人不禁大发雷霆:
“我养大了一个婊子!”他一面嚷嚷,一面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他的老婆,“我的责任?不!不!全是你的错,说什么要给孩子多一点自由……让她去跳舞吧,没事的,会会朋友,一起玩玩,有什么关系!哼,有什么关系!这下知道了,又是吸毒,又是跟人乱搞!我的女儿,丢死人了!我真该关掉铺子,卖掉房子,搬到外地去。谁还会让我承接修浴室和铺管道的工程?我最多只能给人通通堵塞的马桶,有这么个臭女儿的人,就只配干臭活!”
约瑟夫恨透了。他找到四个跟丽莎睡过觉的男孩,把他们痛揍一顿,因而被人控告人身伤害。不管约瑟夫花多少力气想要弄清他女儿双重生活的背景,他都跟刑警一样到处碰壁。所有的问题和调查都被顶了回来,没有人知道具体情况。摇头丸?在我们的迪斯科舞厅?从未听说过……听说过,但没见过,是个什么样儿?像水果糖吗?
丽莎的那些相好也自称一无所知。要说她嘛,确实是个疯妞,可从未发现她吸毒啊!当然她常常神魂颠倒,但不是吃了摇头丸,而是因为她看中了哪个小伙,就动手扯他的裤子。她就是那么个骚货……难道能禁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