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只小鸟才能逃脱。
必须立刻作出决定,找到办法,打定主意。在他几步之外正在作战,幸亏所有的人都在激烈地争夺一个点,就是酒店的门;但是如果有一个士兵,只要有一个,想到绕过房屋,或从侧面去攻打,那就一切都完了。
冉阿让望望他前面的房屋,看看身旁的街垒,然后又带着陷入绝境的强烈感情望望地,心里十分混乱,想用眼睛在地上挖出一个窟窿。
由于专心注视,不知什么模糊然而可以捕捉的东西在这垂死挣扎的时刻显现出来并在他的脚旁形成了,好象是目光的威力使得心愿实现了似的。他看见几步以外,在那堵外面被无情地守卫着和窥伺着的矮墙脚下,有一扇被一堆塌下的铺路石盖住一部分的铁栅栏门,它是安在地上的。这铁门,用粗的横铁棍制成,大致有两平方尺。支撑它的铺路石框架已被掘掉,铁栅栏好象已被拆开。透过铁条可以看到一个阴暗的洞口,一个类似烟囱的管道或是贮水槽的总管子。冉阿让冲过去,他越狱的老本领好象一道亮光在脑中一闪。搬开铺路石,掀起铁栅栏,背起一动不动象尸体般的马吕斯,降下去;驮着这重负,用手肘和膝头使劲,下到这种幸而不深的井里,再让头上的重铁门再落下来;铺路石受震后又倒下来,有些落在门上,这时冉阿让脚踏在铺了石块的低于地面三米的地上;他象一个极度兴奋的人那样,用巨人的力气、雄鹰的敏捷完成了这些动作,为时不过几分钟。
冉阿让和昏迷的马吕斯进入到一种地下长廊里。
这儿,无比安全,极端寂静,是漆黑的夜。
过去他从大街上落进修女院时的印象又出现在眼前,但今天他背负的不是珂赛特,而是马吕斯。
此刻他只勉强听到在他上面,象一种模糊不清的窃窃私语一样,那攻占酒店时惊人的喧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