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一个裹着斗篷、身材瘦高的男子,气概威严,面色熊黑,他用目光对整个房间扫了一眼——包括人和物件。骑士认出来这是西班牙国王的使者―德赛拉马尔亲王。
“哦,亲王,”公爵夫人问,“有什么消息?”“我说,夫人,”亲王恭恭敬敬地吻过她的手。把斗篷甩在一把安乐椅上,回答道:“我说郡主,您应该换换您的马车夫了,不然就要糟糕,如果您还用刚才拉我的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从各方面看来,他一定是被摄政王收买了,企图把夫人和您的朋友们的颈骨都摔掉哩。”
这话惹得全厅哄堂大笑,特别是马车夫本人,他大模大样跟着亲王走进房间,把披风和帽子丢在放斗篷的安乐椅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原来他是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约摸三十五到四十岁,整个脸的下半部都掩藏在黑塔夫塔绸的围巾里。“听见了吗,亲爱的拉瓦尔,亲王说您什么来着?”
“听见了,听见了,”德拉瓦尔伯爵说。“应该让蒙穆朗西人给他赶车,让他尝尝这个滋味。哈,亲王大人,这么说正统的男爵还不配给您当车夫了?您真难侍候,赫,您在那波利这样的车夫也不多吧?他的家族可以一直追溯到强者罗伯脱哩。”
“怎么,是您,亲爱的伯爵?”亲王一面说,一面向他伸出手去。
“就是本人,亲王。公爵夫人放他的车夫回家过节了,今天晚上让我为她效劳。她认为这样做比较可靠。”
“作得对,”德波利涅克主教说,“谨慎小心,总不会错。”
“那当然,主教大人,”德拉瓦尔说,“不过我倒要请教,要是您大半夜都驾着马车,先到大歌剧院舞会上去接阿芒得,再到戈尔贝的宫邸去请亲王,您还会这样认为吗?”
“怎么,”德阿芒得说,“是您,伯爵,承蒙厚爱……”
“是呀,是我,年青人,”德拉瓦尔回答。“若得君主,我愿奔走海角天涯,因为我早听说,您是个有胆识的人!第一批进德尼俘获阿力勃马利的,您就是其中一个。您作得好,不象我在意大利那样把半边假牙掉在那里,不然就要从此为借口把上校给您撤了。不过没有这借口不也还是撤了。”“
我们会把这一切都还给您的,伯爵,您放心,而且加倍奉还……”公爵夫人说。“可是,现在说说西班牙的情况吧,亲王,蓬帕杜尔告诉我,您从阿尔贝罗尼那儿得到消息了?”
“是的,郡主。”
“什么消息?”
“又好又不好。菲力浦陛下的忧郁症又发作了,所以很难说服他去作出什么决定。他不相信四国联盟的协定。”
“他还不相信里”公爵夫人嚷道,“然而这个协定今天夜间就必须签字,一星期后由杜布亚把它带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