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看,从小到大,这本书一直是我最宝贵的财富。”
“是别人送的吗?”她问。
“不,我自己买的。”
“真让我高兴。”
“能见到给我许多欢乐的作者才令人高兴呢。”我说,觉得自己又回到童年,如同难为情的孩子。
她不理解我的话,似乎想问什么,可又改变了主意,笑了起来。那可爱的笑容似曾相识。
“这儿相当好。”她说,“一直到湖边都是你的地盘?”
“是的。”
“有其他人住这吗?”
“只有我。”
“你喜欢独处。”她并不是在问我,而是在评论。
“不特别喜欢,”我回应,“只是别人好像不那么喜欢我,情况就这样。”
我心里嘀咕:怎么在这时和你说这个,连我自己都从没承认过。
“你好像很不错,真不信别人会不喜欢你。”
“也许我夸大其词了。”我只得这么说,“大多数人没有注意我。”我感到不自然,接着说,“我并不是在向你吐露心声。”
“你一直独居,还是要向别人吐露心声的。”她说,“我想你就是要多一点自信。”
“也许吧。”
她盯了我好长一会儿,“你不断在看我,像是等待什么麻烦事情发生。”
“我在等你消失。”
“这会那么可怕吗?”
“是的。”我反应很快,“可能吧。”
“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我真实的存在?如果你认为我是其他人,你就很快发现自己错了。”
我点点头,“好吧,你就是普里西拉华莱士。这正是她告诉我的。”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也许你也可以介绍一下自己。”
“我叫伊桑欧文斯。”
“伊桑,”她重复了一遍,“好名字。”
“是好名字吗?”
“如果不是就不这么说了。”她顿了顿,“我可以叫你伊桑,或欧文斯先生吗?”
“最好叫伊桑。我觉得你了解我生活的全部。”另外又有一种尴尬的坦白冒出来。“我还是小孩的时候,给你写了封读者信呢,但退回来了。”
“我喜欢看到读者信。”她说,“可我从没有收到过。没人给我写。”
“肯定有很多人想要给你写信,或许它们也找不到你的地址。”
“也许吧。”她没否认。
“其实今天我就想再寄一封给你呢。”
“无论想说什么,现在你都可以告诉我本人。”那只猫跳回阳台地板上。“你那样坐在栏杆上让我感到不自在。伊桑,你能过来坐在我旁边吗?”
“我很愿意。”我说着站起来,又犹豫了一下,“不,我还是在这里好。”
“我都三十二岁了。”她开心地说,“不需要女伴了。”
“你别让我坐在你旁边。”我要让她确信我不会坐在她身边。“而且你我都不会再有女伴了。”
“怎么啦。”
“真要我说出来?”我问。“如果我挨着你坐,我的臀部多少会挨着你的,或许我不经意地碰到你的手。”
“会怎样?”
“我不想证实你是幻影。”
“但我确实在这儿。”
“希望这样。”我说,“而且从我站的这里看,确实很容易让人相信你在那儿。”
她耸耸肩说:“随你怎么想。”
“我整晚都在想。”我说。
“在美丽的威斯康星夜晚,为什么不能坐在这儿,让晚风轻抚着我们,花香萦绕着我们呢?”
“真是什么都能让你高兴啊?”我说。
“在这里就让我高兴了,知道还有人看我的书也让我高兴。”她沉默了一会儿,望着茫茫夜空,问道:“伊桑,现在的时间是?”
“四月十七日。”
“我是问哪一年。”
“2004。”
她吃一惊。“那么长的时间。”
“从你……”我吞吞吐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