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马车夫抓住了什么东西,大喊:“我抓住他了!”
那伙计通红的双手也抓住了那看不见的东西,“他在这儿!”他说。
隐身人一松手,马维尔一下子跌倒在地上。人们在门边撕打起来,马维尔想爬到他们脚后面去,只听见隐身人大叫一声,原来警察踩在他脚上。于是,隐身人激动地大叫,挥起拳头在空中乱打,马车夫与伙计都被打中了。这时,刚才的门砰地一声猛然关上。大家都失去了目标,只在空中乱抓乱打。
“他到哪儿去了?”黑胡子叫道。
“到这儿来!”警察说着,走进庭院,站住了脚。
一块瓦呼地一声从他脑袋旁边飞过去,把厨房桌上的一个陶罐砸烂了。
“我要给他点颜色瞧瞧!”黑胡子美国人操起他的左轮手枪,朝着瓦片飞来的方向连发了五颗子弹。
“打不死他也得让他带着伤!”黑胡子自信地说。
院子里一阵寂静,再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肯普医生一直坐在他的书房里写作,傍晚时看到马维尔逃下山去的情景,他并没有当回事。刚才的枪声确实惊动了他,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向山下看去。他看到“快乐的板球手”旅店周围聚集了好多人,再向远处看时,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于是他又转回身,干他自己的事。
大约一小时后,门口响起了铃声,他听到女仆去开门,可过了好一会却不见有人进来。他心神不宁地来到楼梯口,问大厅里的女仆:“有信吗?”
“没有,刚才是门铃自己响了一下。”她回答。
于是,肯普又回头去工作,一直到深夜两点钟才下楼去睡觉。他脱下外套和衬衣,觉得有些口渴,就拿起一支蜡烛,到餐厅去取酒。
当他回头走过门厅的时候,发现楼梯下那蹬脚垫旁边的漆布上有一个深色的斑点,他弯下腰去触摸那斑点,像是一块快要干的血。哪来的血?他纳闷着。他上楼时,一路东张西望,可并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到了房门口,竟然发现卧室的门把上也染着血。他清楚地记得自己从书房下来的时候,房门是开着的,根本没碰把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挺干净。他马上走进卧室,一眼看到罩单上有一摊血,床单也撕破了。床的那一头,被子深凹着,好象有人刚刚在那儿坐过。他那会儿从书房回卧室来睡觉时,进房后是一直走到梳妆台前去的,当时并没有注意床上。
肯普是个头脑冷静的人,虽然他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但并没有惊慌失措。他又向四周看了看,那并没有什么。这时他清楚地听到有一种动静,穿过房间,靠近了洗手架。他把房门关上,走到梳妆台前面,突然,他吃惊地看到,在自己和洗手架之间有一个染上血迹的用破布做的绷带卷儿在半空悬着。他伸出手去,想抓住这卷儿,可自己的手却反而被一把抓住了。
一个声音紧靠着他叫道:“肯普!”
“啊!”肯普吓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别慌,我是个隐身人!”
“隐身人,荒唐,这是一种鬼把戏。”他突然上前一步,向绷带伸出手去,却碰到了看不见的手指头。
他马上缩了回去,脸色立刻变了。
“镇定,肯普,别动手!”那只手握得肯普更紧了。
肯普想挣脱出来,经过一番搏斗,反被隐身人压在身底下,他拚命的乱打乱踢,可一切无济于事,隐身人的劲儿比他要大得多。
“你老实点,我并不想伤害你,不过你可别惹火了我。”隐身人发出了警告。
“能让我坐一会吗?我不会动的。”肯普知道自己敌不过他,只好休战。
隐身人闪开了,肯普坐了起来。
“肯普,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大学的同学格里芬。”为了唤起肯普的记忆,隐身人又补充道:“我年龄比你小,身子长得又高又壮,粉白色的脸,红眼珠,还得过化学奖章。”
“噢,我让你搞糊涂了,真可怕。格里芬?对,你是用什么魔法才能使人隐身呢?”
“这不是魔法,是一种完全合乎情理的科学方法。”隐身人说,“现在,我受伤了,你让我坐下歇会儿,并给我弄点吃的喝的,好吗?”
肯普注视着在屋里移动着的绷带,然后看见一把藤椅在地板上被拖过来,放在床旁边。藤椅吱嘎了一声,坐垫就陷凹了许多。肯普转身倒了一杯酒问:“我在哪儿把它递给你呢?”
椅子吱嘎了一声,肯普觉得杯子从他手里给拿开了,并悬空停留在椅子前边上方二十寸的地方,倾斜了一下,杯里的酒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