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先生。如果您愿意的话,可把门锁上。”
“好主意!”客人马上表示赞同。随着又忙他的工作去了。
从这天起,车马客栈的陌生人就忙开了自己的事。他有时起得很早,一整天忙个不停;有时却很晚才起来;有时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吸着烟;有时又暴怒地打碎或折断东西,自言自语个没完。他白天很少出门,可是每天黄昏以后,不管是什么天气,他总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得到村边最偏僻最阴暗的路上散步。他那副古怪可怕的模样,常常把从他身边路过的人吓得魂不附体。后来,村里的人们天一黑就关门闭户,熄火灭灯,以免碰到他。
村里的人对他的议论也多起来,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罪犯,为了逃避警察的追捕,才把全身包裹起来;有人说他是个无政府主义者,乔装打扮到这里来制造炸药;也有人说他是个疯子……尽管叶宾的人们对他的看法不同,但对他感到憎恶却是一致的。
出于职业上的好奇,村里的开业医生卡斯决定去“车马客栈”探问陌生人。在4月初的一天,卡斯以聘请村护士捐募基金的理由去找他,在屋里呆了10分钟左右,便面色苍白地跑了出来,一口气跑到村里牧师本廷的家里。
本廷牧师看到卡斯惊恐不安的样子,便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
卡斯向牧师要了一杯葡萄酒,愣愣地坐在那里喝得出神。等神情稳定下来后,他就向牧师讲述了自己在“车马客栈”见到的情况。
“我进去的时候,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在椅子上坐着。我问他是否肯为请护士的事捐款,他说要考虑一下。我问他是否搞研究,他说是的,是‘长得出奇的研究’。可当我打听是搞什么研究时,他发火了。后来,他又谈起了以前得到过一张有价值的药方,结果被风吹到壁炉里烧了,等他冲过去抢时,药方已燃着飞向烟囱。为了形象地说出当时的情景,他就把胳膊伸了出来。天哪,我发现这只是一个空袖子,直到关节部位什么也没有。我吃惊地叫了一声。他瞪了我一眼,又看看自己的袖子,赶紧把衣袖放回口袋里去了。我问:‘一只空袖子,你怎么能使它动?’他马上站起来,走近我,恶狠狠地说:‘你说这是一只空袖子?’说着又把袖子从口袋里抽出来,向我直伸过来,袖口离我的脸只有六寸远。我看得很清楚,里面什么也没有,这太让人吃惊了。后来,像是有两只手指捏住了我的鼻子,我吓坏了,转身就跑了出来。”
卡斯又要了杯酒,迷惑地说:“我碰到他袖口的时候就像碰在胳膊上一样,可实际上那里面什么也没有!”
牧师听完后仔细想了想,疑惑地看着卡斯,接口说:“这件事真是太奇怪了。”
三、两件奇怪的事
村里人来不及搞清这陌生人的真面目,村里便又发生了两件怪事。
那天后半夜,本廷太太在宁静中突然醒来,好像听到卧室的门被打开后又关上的声音。她起先并没有叫醒丈夫,只是坐在床上静听。接着她听到隔壁更衣室里有赤脚走路的声音,并穿过走廊向楼梯走去。她轻轻地叫醒了丈夫。牧师悄悄地走到楼梯上,清楚地听到楼下书桌上一阵摸索声,然后有人打了个喷嚏。他拿起拨火棍蹑手蹑脚地下楼,他从楼下大厅的门缝向里一看,见桌上点着支蜡烛,抽屉打开了,可看不到人。这时本廷太太也下来了,脸色苍白,十分紧张。
他们听到金钱的叮当声,知道小偷找到了家里仅有的储蓄——五枚半镑一个的金币。本廷拿着火棍猛地冲进去,大喊一声:“投降吧!”可房里空无一人。夫妻两人在房间里找遍了,也没找到人。这时走廊上响起了人大声打喷嚏的声音,他们赶紧冲过去,刚走了一半,又听到厨房门开关的声音。他们进了厨房,隔着窗户,看到后门被打开了,过了一会,开着的门忽又砰的一声关上了。牧师夫妇彻底地查看了整个厨房,连一个鬼也没找到。直到天亮,夫妇俩还在楼下愣着,牧师嘴里不停地重复着:“真是奇怪,真是奇怪……”
在同一个晚上,“车马客栈”也出现了怪事。凌晨,霍尔夫妇到地下室去取啤酒,走到地下室门口的时候,想起忘了东西,就让霍尔回去拿。霍尔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惊奇地发现陌生人的房门虚掩着,取东西下楼时,又看到前门的插销被拉开了,他记得晚上这门肯定用锁锁上的,因此他觉得奇怪极了。于是他就转身返回楼上,他敲了敲陌生人的门,没有反应,就推门进去了。屋里没人,客人的绷带、外衣、帽子都扔在床上和椅子上。他赶快跑去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妻子。
夫妻俩决定去看个究竟,他们走上地窖台阶时,好像听到了前门打开和关上的声音。而这时门是关着的,也就没当一回事。霍尔太太先跑上楼,听到有人在楼梯上打喷嚏,霍尔在她后面,两人都以为对方在打喷嚏,也没在意。霍尔太太推开客人房门的时候,觉得身后有人抽吸了一下鼻涕,回头一看,霍尔还在一丈远的楼梯尽头,感到很惊奇。霍尔上来后,两人一块进了房间,霍尔太太摸摸客人的枕头和被子都是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