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帕克答了耸肩。“我们会像他们那样把康纳斯塔格斯枪炮拽到山隘的办法来拖拽我们这些圆木。我们让两个士兵身上绑着绳子的一端向前边走边拉着木头,其余的人拽着绑木头的绳子的另一端,以防这些木头从我们手中滑落摔下去。我们将在谷底附近的小山脊处支起炮架。”然后,他转向艾格说,“我需要从你那里知道的是,一旦我们到了山脊,你们能以多快的速度使大炮到位,并准备好开炮。”
艾格擦了擦下巴,说,“你想让我马上把大炮全部各就各位,还是分步来?”
“先装好一个,我希望它能阻止在峡谷下面的布朗宁炮火,然后,你要尽快地架好其他的大炮。”
“只要你让弗尔格森帮我的话,第一架大地可用三分钟装上,但我只能是马马虎虎地装,不敢保证把它装好,不能保证射击时的稳固程度和准确程度。”
“只要你能用炮弹向他们开火,使他们不能抬头向我们扫射就得了。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他们肯定会惊恐万状,这样就会从某种程度上大大地弥补了我们大炮的非准确性。我希望会这样。”
“我也希望如此。”
刚好在黎明到来之前,帕克的士兵们就悄悄地准备好滑车组。他们沿着斜坡尽可能远地把水雪橇往谷底下放,不发出一点声响。当时,他们仍距小山脊有几百码远。当一丝暗淡的曙光照在山顶上时,帕克暗示弗兰彻乐的士兵们匍匐下山。
每个人都各就各位,土兵们等待着帕克的命令:即不顾一切地滑下陡坡,冲向护墙。
弗尔格森侧身来到了帕克面前,说,“我一生中干过许多该受指责的蠢事,上尉,但这一次是最值得指责的蠢事。”
“我自己也刚好这么想过,拉法斯。”他的声音听起来压抑并且不自然。
弗尔格森轻轻地干咳着,说,“嗓子干得冒火,甚至啐不出唾沫。想想看,在他们下面的这些房子里,足有几百人。”
帕克不得而知的是:他们当中又有谁会是他姐姐的朋友和家人?他现在顾不得考虑这些了,他唯一清楚地知道:“我们先到达布朗宁炮地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如果他们都躲缩大房子里熟睡,那才是件好事。”弗尔格森蹲下来等着。
帕克等着怀表的分针慢慢地指向这一关键性的时刻。“行动!”他低声地发出了命令,并且示意着他的士兵们跟上。
弗兰彻尔的士兵们沿着陡坡下滑前进。帕克骂着,因为那些士兵们正开始奔跑,这正是他告诉他们不要做的。他们开始往下滑,绊倒在松动的山石上,把许多小石块撞掉滑了下去。山石开始滚下斜坡,引起小块塌方,发出可怕的声响。
帕克一阵愤怒和不安,又转身走向艾格炮。三个木雪橇开始沿着山坡下滑,速度越来越快。弗尔格森正设法用绳子拽住它们以使其慢下来,他嘶声道,“拉,你们这些摩门教徒的同情者——”
“绳子松了!”一名士兵叫道。
远处雪橇上的滑轮呻吟着、爆裂着。突然啪的一声响,绳子咔嚓一声断了。这个雪橇突然失控,猛地拉断了绳子,把拉着绳子的士兵们拽倒在地。雪橇开始越来越快地向山下滑去,那些腰上仍然绑着绳子的倒霉的士兵们也随着一个一个地被拽了下去。随着雪橇隆隆地快速翻滚,士兵们个个尖叫着,巨大的山石也一个个地哗哗坠落。这时,雪橇撞到一个小土包,便飞向空中,于是就哗地一声坠落着地,接着就把艾格炮从圆木雪橇里甩了出来。这个金属炮筒翻滚着,不断地撞在一个又一个突出的山石上。随着一声可怕的巨响,金属撞裂了,呻吟着一落千丈。木雪橇砰然撞落在它的上面,摔得粉碎。
帕克呆呆地站着,惊恐万分。这个声响必定会惊醒摩门教徒,然而帕克的士兵们还没有到达指定的位置上,他已把他的士兵们带入了绝境。帕克开始大声命令他的士兵们快点,但他知道这是无济于事的。还没等帕克能来得及架起他的艾格炮,摩门教徒们就不得不早已跑到了炮坑,所有这一切就会这样地结束了。
帕克等待着摩门教徒愤怒地从他们的房子里跑出来,就像愤怒的蚂蚁从蚁家里爬出来一样。
他等待着,片刻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时,摩门教徒开始从他们的房子里蜂拥而出。
“跑!”帕克对山坡底处的密苏里人喊道,“跑到护墙那儿去。”
弗兰彻尔的士兵们跑了起来,使这些摩门教徒也迅速地向设有布朗宁大炮的所在地跑去。
摩门教徒也许由于困乏而显得软弱无力,但他们离炮坑较近,没过多久,他们就潜进了炮坑。第一批到达的炮手左右摆动着烟日,不停地摇动着炮柄,调整着方向。
弗兰彻尔的士兵们就像狐狸前面的母鸡一样分散开来,他们匍匐在地。透过一串串致命的炮弹击起的团团尘雾,可以看见布朗宁大炮所追击的目标。起初,这一目标相当分散——想必炮坑的定位还不适合朝着弗兰彻尔进攻的方向射击。即使这样,一发发散射的子弹仍迫使密苏里人卧地不动,挤作一团,失去反击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