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迪诺讽刺地咕哝着:“这可缩小了搜索范围,好比在康尼岛的沙滩上寻找一个脚指甲印,缩小到在一块棉花地里寻找一只象鼻虫。”
皮特坚决地说:“运气好,再过5小时,我们就能到泰坦尼克号的甲板上。”
到4000米的海底了。在这里看不见什么生物,可沉积层上“海底居民”留下的痕迹到处都有。你可能认为这些痕迹是最近留下的,但大海善于骗人,深居海底的海蜘蛛、海参可能是在几分钟以前,也可能是在几百年前留下那些痕迹,因为构成深海沉积层和微生物遗体每千年才沉积1厘米。
几个小时内,潜艇上的人一直用说俏皮话和讽刺挖苦话来打发时间。
“前面有石头。奇怪这儿的海底一直是平滑的,哪来的石头呢?”乔迪诺从瞭望孔望去。
“也许是什么旧帆船上扔下的压舱底的石头……”冈恩刚说了一半停下来了,“等一等,我的声纳上有强烈反应,现在磁强仪也动了。”
“什么地方?”皮特问。
“航向——三一七。
海蛞蝓号灵巧地一测身,在声纳的绿光圈上一个小小的光斑在跳动。
“目标太小了,不像是船。”冈恩轻轻地说。
“也许是泰坦尼克号的一只锅炉,它们在沉船时,分散落入了海底。”
“又一个信号!”冈恩激动地说,“我的妈,这儿像个垃圾场!”
“方位——一一五,又一个,”冈恩说,“不,等一等……脉冲越来越强,长度已经显示出来了,大约270米。我们找到它了!我们找到它了!”
几分钟以后,海蛞蝓号靠近了它,艇上的人谁也没有再说话,都注视着瞭望孔外——会发现什么呢?一堆没有打捞希望的烂铁?破烂得连上层结构都没有的空船壳?
一个庞大的黑影在黑暗中隐隐现出。
泰坦尼克号安息在漆黑的海底。这艘当时世界上最豪华、最完美的巨轮,在作处女航行时,于1912年4月15日在大西洋中部撞上了冰山,连同1500多名乘客一起沉入了冰冷的洋底。
现在,它像一个巨大的幽灵斜卧在海底,甲板上的吊柱、通气孔和烟囱,像伸出的巨手一般,似乎要抓住这艘打扰了它86年长梦的潜艇。
潜艇绕着巨轮盘桓了好一会儿,尔后扔下一只小小的电子信号器,留作搜寻的线索。接着,潜艇向上滑动,消失在它来的方向。
六、海底谍影
西格兰姆神情十分沮丧:“总统命令我向俄国人透露西西里计划,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现在,更不用保密了,你看看,这是今天的报纸。”
桑德克上将接过报纸一看,上面全是关于国家水下和海洋局打捞泰坦尼克号的消息。还有一张他本人的照片:“照片不太像我,大约是五六年前的旧照。”
“你还有心思说俏皮话。”西格兰姆皱起眉头,“皮特他们已经干了9个月了,巨轮还躺在海底,我在为这艘船担心,现在,恐怕还要去应付该死的新闻界,这帮记者肢解起发言人来,都像是出色的外科医生。”
“我们用不着自己出面,有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这人对幕后活动一无所知,却是一个打捞沉船方面的权威,新闻界对她肯定会以礼相待的。”
“谁?”
“我的下属、你的老婆。”
达纳?西格兰姆博士——西格兰姆的妻子,信心十足地站在讲台上,借助一架幻灯机,灵巧而圆满地回答着80多个记者提出的各种问题。透露了用“湿钢”技术焊补沉船裂纹的情况;介绍了泰坦尼克号的现状和让它浮出水面而采用的方法;至于经费嘛,她根据自己知道的数额,如实相告:2.9亿美元。最后,她还告诉记者,海洋局可以允许记者乘船去打捞区实地采访。
海面上刮起了东北风。海面上波涛汹涌,打捞船像洗碟机里的纸杯一般上下颠簸,暴风夹带着来自北极上空的刺骨寒气,使人们不敢冒险到结冰的甲板上去。
除了海蛞蝓号外,其他三艘潜艇的人都按计划轮流在泰坦尼克号上坚持工作。
“又损失了一天,”皮特无所事事地说。“我们离目的越近,抱窝母鸡的心理就越厉害。如果我们能有10天平静的日子,就可以结束了。”
“这就要看天公是不是作美了。”乔迪诺说。
“俄国朋友还陪着咱们呢?”
“米哈依尔号?”乔迪诺不在乎地说,“咱们的朱努号摽住它,它是不会老陪着我们的。”
“扩音器上有种莫名其妙的杂音。”声纳员忽然报告,“我在两个月里时断时续地老听见这种声音,好像有什么人在进行通讯联络。”
“弄得懂吗?”皮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