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想看到的。”她说。
“我要是想看看你的真面目呢?”我不依不饶地说。
“可是你不想,”她说,“这个”——她指了指自己,“才是你想看到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格莱啊,格莱,”她叹着气说。“你以为我是用自己的想象创造这张脸和这副身躯的吗?我是在你的心灵里找到的。”
“瞎掰,”我说,“我从没遇见过长得像你的人。”
她微微一笑: “可是你希望自己见过,”她停了一下,“你要是见过,你肯定想她名叫瑞贝卡。我不仅是你需要的一切,还是你想要的一切。”
“一切?”我疑惑地问道。
“一切。”
“我们能不能……呃……?”
“你滑倒的时候,我没有防备,”她答道,“我摸起来是不是像你希望我做的那个女人?”
“我有话直说吧。你的衣服和你一样是错觉?”
“衣服是错觉,”她说,突然之间,衣服消失不见,她站在原地,面对着我,赤裸着,“我是真的。”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说,“你不是一个真实的女人。”
“此时此刻,我和你认识的所有女人一样真实。”
“让我想一分钟,”我一边看着她,一边试图思考,我意识到,自己完全没在想正事,于是我把视线投向地面,“把夜行兽赶跑的那个东西,就是你吧?”
“那时候我就是你需要的东西,”她答道。
“把树顶上的叶子扯下来的,那也是你吧?”
“你需要叶和草混在一起来抗击炎症。”
“你的意思是,你被放在这里,完全是为了满足我的需求?”我问道,“我觉得上帝不会那么大方。”
“不是的,格莱,”瑞贝卡说,“我的意思是,照料需要照料的人,是我的天性,甚至是我的冲动。”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或怎么知道我在这行星上?”
“发出求救信号有很多种方法,有些你根本就想象不到。”
“你的意思是,如果有个人在五公里之外受苦,你就会知道?”
“是的。”
“超过五公里呢?”我接着说道,她只是注视着我,“五十公里呢?一百公里呢?整颗星球呢?”
她看着我的眼睛,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如此悲伤,我都把她的其余部分完全忘了。她说道:“不只是这颗行星,格莱。”
“你跑开几分钟的时候,是去解救其他的什么人吗?”
“这行星上就你一个人。”她答道。
“哦,然后呢?”
“一只小型有袋动物断了一条腿、我为它减轻了痛苦。”
“你没去那么久,”我说,“你意思是,一只受伤负痛的野生动物会让一个陌生的女人接近,我觉得那很难叫人信服。”
“我没有用女人的模样接近它。”
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我觉得自己隐约希望她会变成某种外星怪兽,可她看上去依然美丽。我打量着她的身体,想找到几处瑕疵,以显示她并非人类。但是我什么都找不到。
“我得好好想想。”我最后说。
“你想要我离开吗?”
“不。”
“我要是重新造出衣物的错觉,是不是会不那么让你分心?”
“是的,”然后我说,“不!”我又说,“我不知道。”
“他们总能发现,”她说,“可通常不会这么快。”
“除你之外,还有……还有像你这样的东西?”
“没了,”她答道,“我们以前是个庞大的种族,我是留在尼基塔的少数之一。”
“其他人怎么了?”
“他们去了需要他们的地方。有的回来了,大多数则从一个求救信号前往另一个。”
“我们的飞船六年没来了,”我说,“他们是怎么离开这行星的?”
“银河里有许多种族,格莱。在这里着陆的不止地球人类。”
“你救过多少人?”
“几个。”
“帕楚卡人呢?”
“帕楚卡人也有。”
“我想,对你来说,我们都是外星人。”我耸了耸肩说。
“你不是外星人,”她说,“我向你保证,此刻的我是完全的地球人类,就像是你梦中的瑞贝卡。实际上,我就是你梦中的瑞贝卡,”她很快地微笑了一下,“我甚至想做那个瑞贝卡想做的事。”
“这可能吗?”我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