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它只是一个时代的产物。我是说,在我和卡罗琳的时代,会有活肤疗法,而且他们学会了如何去修复主要器官。我年轻时,任何人能活过一百岁都是大事。可现在,你得活过一百二十岁而且看起来容光焕发才能让自己的照片上新闻库。
是孩子们从中受益。曾经,如果有人告诉我—个没下巴的孩子不通过外科手术就可以突然长出一个好看的方下巴,我一定会哈哈大笑,因为以前人生下来什么样,这辈子就什么样了。
直到丹尼九至十岁时,他眼睛还是淡褐色的。现在它们是明亮的深蓝色。女孩儿们为他那双眼睛痴迷。这时房子鸣叫起来——有人打来电话。
“加里家。”我应道。
“丹尼在家吗?”一个细细、傲慢的声音问。
“在家,可他睡着了。运动后累坏了。”我没有说他还做过另一个治疗——那是为了对付几个小疙瘩。做过治疗后的孩子变得嗜睡。按照推测,此时体内应该是在进行身体转变和新陈代谢重调整。曼德尔医生称其为“成长的痛苦”。
“嗯,我们本来说……今晚……在一起学化学的。”停顿片刻后,她补充说,“我是肯笛。”
“我还以为你是APPLE呢。”我说。她声音听着像丹尼曾给我介绍名字叫APPLE的女孩。APPLE是啦啦队长,而且——
“不是,我叫肯笛。”她激烈地打断我,“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把我们俩搞混。APPLE很浅薄而且完全以自我为中心,她数学总考不过。而我是辩论队的领队。”
“噢,”我应道,“我的错。APPLE常打电话。”
“噢,”肯笛说,“我明白了。”
“丹尼几乎不接她的电话。”我说。这完全是谎话,可是为了某些原因,我想撒无恶意的谎。
“噢,”她声音明快地应道,“呃,请告诉丹尼我打了电话。谢谢你,加里先生。”然后她挂了电话。
我上楼。
“嗨,”我叫醒丹尼,“一个女孩打来电话。”
丹尼坐起身,揉搓着满眼的睡意,“啊?谁打的,爸爸?”
“APPLE,”我回答,“等等——不,是肯笛。”
“肯笛,”丹尼害羞地微笑着,“我想,她喜欢我。”
“她也是那种妒忌型的,”我说,“你怎么吸引这些女孩儿的,丹尼?”
丹尼匆匆下床。他开始揉肩膀。“运动中伤了一点儿。”他解释说。
“比赛怎么样了?”
“不太坏,”他回答,“我们赢了两个奖。我得了最后一个。”
我不再去踢球。不知为什么,我只是不想再去。
天在下雨,我觉得在雨里踢球太疯狂了,在雨里看球更疯狂。
我无法说出自己不再去踢球的真实原因。
卡罗琳在当地艺术馆拥有一份高级工作。她负责制作馆里的小册子并维护网站。每个人都说她有艺术才能。真奇怪,丹尼怎么会有同样的才能——或许甚至有更多才能?油画、素描、矢量艺术——丹尼样样能。如果不是同他踢球练习相冲突,他还会去做雕塑。
丹尼起来脱去身上的衣服。他只有十五岁,可是他的胸肌和肱二头肌不仅比与他同龄的孩子发达,而且比我的也更为发达。
他跑进浴室命令房子打开龙头。
“你订购须后水了吗,爸爸?”他叫着。
“订了,”我回答,“昨天订的。”
“噢,是,”丹尼回答,“它现在是满的——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