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又怎样?”“坦克手”咧着嘴大笑起来,“你要打电话给警察局吗?还是想试一试亲自来捍卫她的贞洁和尊严?”
他的三个同伙也哈哈大笑起来。“坦克手”又踢了伊妮娜一脚。季米特里在最不利的情况下开始了战斗。
他身处“火山口”里,深度约四米,为了让条件平衡一些,他必须减少敌人的数量,并爬到光滑的碗面上。但是有四双眼睛和四个枪口在盯着他。他必须奋不顾身,先发制人。
就在此刻,伊妮娜把敌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来。她滚到一旁,大骂了一声:“衣克特棱古特!”
“坦克手”的注意力在这一瞬间被引开了。他受窘地四下打探着。季米特里趁机开始速射。他先用手枪射中了最左边的那个小伙,转眼间就飞身跃上了“火山口”,把第二个大个子手里的武器打飞,马上就转身对着第三个家伙,但这时他突然明白,他已经来不及收拾他了。
时间好像突然凝固了。
季米特里使尽全力,眼睛都鼓得发红,扑向那个家伙,但是,慢了……那家伙已经转过身来,把枪口对准了季米特里的胸膛,扳机只差一毫米就扣到底了,慢慢地,从容不迫地……已经无法阻止……啊。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随着对面吧嗒一声响,小伙子胸口突然冒出一把血淋淋的、长长的匕首尖。或者说,一把刀尖。
小伙子目光迟钝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便面朝地倒了下去。季米特里看到了那个把他从铁定死亡的危难中挽救出来的人。他——就是艾夫塔纳依。
季米特里的这个旅伴此时看上去特异非常,他穿一件闪光的肥大外衣。外衣上有许许多多的闪光条纹和小眼,然而要把他和别的任何人混同起来却是不容易的。他的脸没有改变,仍旧是灰暗、略带忧郁、长满灰白色硬毛的。只是眼里燃烧着黑色而凶恶的火光。季米特里呆了一会儿,但马上一个健步就跳到正举起冲锋枪的“坦克手”跟前。狠狠地一击便把他打昏在地。
此时此刻万籁寂静。
“你们跟踪我来到这里,”艾夫塔纳依边说着,边用被他杀死的小伙子的皮夹克擦着自己的匕首,“这是一次错误。你们本不应当看到你们已经看到的东西。”
季米特里放下了手。心情平静了许多。他看了看躺在地下室地板上的那几个想发财的猎手。
“难道我们应当征得某人的批准吗?要知道。是你把我们带到城堡来的呀。”
“这是一个错误。”艾夫塔纳依重复说。他蓦地把自己锋利的匕首插入被季米特里打昏的小伙子的脊背。 伊妮娜突然大叫了一声。 季米特里握紧拳头,向前跨了一步,但是看到向他伸过来的匕首后。便停住了。
“站在原地,不许动!”艾夫塔纳依咬牙切齿地大吼了一声。
“你干吗要这样做?”季米特里小声地问。
“他们都是目击者。”黑发旅伴耸了耸肩,“你们也一样。我不能留目击者。”
伊妮娜一瘸一瘸地走到季米特里跟前,扑到他的肩上。由于身子被打伤,她疼得弯着腰。
“你是杀人犯,双面人!你还想杀死我们吗?”
“我别无选择。”
艾夫塔纳依龇牙咧嘴地笑了笑。他令人难以察觉地快速移到“坦克手”跟前,用刀子刺入他的喉咙。
季米特里开了一枪。子弹射中了艾夫塔纳依的刀刃,把他的刀子打飞。刀子在地板上叮当响了一阵,打出一串金黄色的火花。
艾夫塔纳依愣了一会儿,然后就转身背对着旅伴,后脑勺上的头发立刻竖了起来。一只细长细长像狭缝一样的眼睛露出黑色的凶光,紧紧地盯着季米特里和姑娘。
季米特里的手枪突然脱手,飞出几米远,落在已死的“坦克手”身旁。而艾夫塔纳依的刀子却像有生命似的自己从地板上跳起来,飞到主人的手里。双面人转过身来用第一张面孔对着呆若木鸡的旅伴。并用刀子指着伊妮娜,说:“让你先死,艾迈艾赫辛(雅库特语,意即:老婆子)!”
季米特里尽力动了动口袋里的护身符,使自己从发呆的状态中解脱出来:“也许我们可以谈谈,朋友。我们并不想要财宝。”
“那不是财宝。”
“是什么呢?”
双面人用刀子向大厅地板上的那个碗形物挥了一下,凹形的表面立即发生了逆转性的瞬间变形,变成一个凸起三米的物体。透明的圆顶恢复了。里边生成了一个非同寻常、透花的鳞状物体。要不是古代方舟,就是一部飞行器,或者宝座。
“这是禁备的克星。或者用现代的语言说,是一台时间机器。我就是靠它获得自由的。她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艾夫塔纳依用手朝伊妮娜一挥,咧着嘴笑了笑,“因为她不是她现在装扮出来的这个人。”
季米特里看了看姑娘,为她的脸部变化大吃一惊。伊妮娜挺直了身子。她原来幼稚弱嫩的脸一下子就变得倔强自信起来。眼里闪出火光。两颊泛起红晕。她捕捉到了季米特里的目光,坚决而又内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