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捡起一只绿苹果,准确地朝那头棕色的猪掷去。
“天啊,你用不着练习钢琴,也用不着听老先生讲课,”普雷舍斯对将来可能发生地事产生了兴趣,“你甚至不必——哎哟!”
“怎么回事?”
“那只甲虫。我讨厌他们。”
“那不过是一只鹿角甲虫,”乔基自以为了不起的说。
“你看,我让你看一件东西。”
他拿出一盒火柴,划着了一根。他用一个肮脏的食指把甲虫的头在下按,用火柴的火焰烧它的头。普雷吉斯聚精会神地看着,直到甲虫完全不会动弹为止。
“我很怕甲虫。”他站起来时她说道。
“你是个胆小鬼。”
“我才不是呢。”
“你就是胆小鬼。女孩子全都是胆小鬼。”
“你脏,你是个讨厌鬼。”普雷舍斯说。
乔基迅速走向猪圈,蹲下身来,从饲料槽旁边抓起一大把脏东西,如她劈头盖脑地撒过去,淋沥沥落了她一身,有一大团粘粘的东西落在她那左脚铮亮的鞋尖上。
“现在谁脏?现在谁臭?”他得意地问道。
普雷舍斯提起裙子来看,心里既怕又恨。她的双眼充满了愤怒的眼泪。她啜泣着向他冲过去。她以小姑娘笨拙的姿势打了他一下,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她又打了他一下。“嗨!你在打谁呢?”他惊讶地叫道。他往后退,突然大笑起来。“我会收拾你的。”他二话没说,人就不见了。
普雷舍斯又气又恨,低声吸泣着。她拔起一撮青草,开始擦鞋子。
突然,某种东西闯进了她的视野。她瞥了它一眼,不禁尖叫起来,连忙往后退。原来是一只其大无比的鹿角甲虫,有实物的三倍大,正迅速地向她爬过来。
在拐弯处又遇上一只——也许是同一只。
她用又黑又亮的硬鞋子使劲往甲虫身上踩下去,由于用力太猛,小腿肚子足足痛了半小时。
她回到屋里时,男人们已经回来了。布伦特先生刚才一直在审查珀尼先生的电子围墙设计图。在他们离开之前,没有人想起乔基。珀尼太太的脸色很难看很恐怖。乔基还没有回来吃晚饭,布伦特太太就要走了,这使珀尼太太很高兴。
布伦特太太问普雷舍斯,为什么衣服搞得那么脏,她一声不吭。在这种情况下,布伦特太太经过慎重考虑,决定不再追问了。
在汽车上,布伦特太太对她的丈夫说,她认为乔基把珀尼太太都快逼疯了。
第二天早上,当乔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自己差点被吓疯了。
他们十分惊异地发现,普雷舍斯那只坚硬的黑鞋上竟然粘着那么多甲虫碎儿。而且,到了适当的时候,那些甲虫碎儿还会在他们女儿的床底下变成更可怕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