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猜他很想打我,可是他没有机会。他一打我,妈妈的病就发作。”
“你是说她会对他发火吗?”
“不,傻瓜,是病会发作。就是双手在空中乱抓,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浑身抽搐。”他抿着嘴笑了。
“可是——为什么呢?”
“我想,这大概是她对付爸爸的唯一办法。他总想干涉我,她不让,所以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那你都干了些什么呢?”
“我有天才,这是妈妈说的。”
“那么你都做些什么呢?”
“你真是有点爱管闲事。”
“我不相信你能做成什么事。”
“什么,我不能?”乔基涨红了脸。
“不能,你就是不能!你吹的天花乱坠,但实际上什么也做不成。”
乔基逼近她,当面威胁她。就象在星期六那部电影中那个留灰白胡子的人对绑在烈性炸药桶上的牛仔发出威胁一样。
“我不能吗,嗯?”
她坚持自己的看法。“好吧。要是你真这么能干。咱们就看看你拿那枚镍币能干什么吧!”
奇怪得很,他倒不好意思了。“你会笑我,”他说。
“不,我不笑你。”她坦率地说。她住前走,眼睛睁得老大,摆头晃脑,好让她的金耳环摇未摆去。她彬彬有礼地说:“真的,我不笑你,乔基--”“好吧,”他说着,把脸转向猪圈。那头有斑纹的母猪正在栅栏上路蹭着,发出轻轻的呼噜声。她只稍微瞟了它们一眼,重又想她自已的心思。
乔基和普雷舍斯站在栅栏上,往下看着那头猪宽阔的背部。
“你对谁都不会讲吗?”他问道。
“当然不会。”
“那好。你看着。你看见过猪形的瓷储蓄筒吗?”
“当然看见过。”普雷舍斯说。
“有多大呢?”
“哦,我有一个这么大的。”
“哼,那算什么。”
“我的女朋友格拉迪斯有一个这么大的。”
“呸!”
“呜,”普雷舍斯说,“在城里的一家杂货店里,我看到过一个这么大的。”
“那可真大,”乔基只好承认。“现在我要叫你看一样东西。”他对着那头有斑纹的母猪严厉地说,“你是一个猪形储蓄筒。”
那头母猪马上就不在栏栅上蹭蹭了。它一动不动地站着。它的鬃毛缩到皮下去了。它变得又便又亮——象小女孩的鞋子一样硬,一样亮。在宽阔的背部中开出现了一个开口——普雷舍斯认为,那开口是本来就有的。乔基取出一枚冒着汗水热气的镍币,从开口处扔了进去。
镍币在母猪体内“当”的一声反弹起来,声音显得遥远而空洞,象是玻璃发出的声音。
珀尼太太走到走廊上来,吱吱嘎嘎地坐在一张柳条椅上,疲倦地叹了口气。
“他们总共没有几个人,不是吗?”布伦特太太说。
“你不知道,”珀尼太太悲叹道。
布伦特太太的眉毛往上一扬,说:“老师说,普雷舍斯是个好样的。那可真不容易。”
“是的,她是个很好的小姑娘。可是我的乔基姆有——天才,这你是知道的。这就更不简单了。”
“他有什么天才?他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