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是飞行员。有安全优先权,情况紧急。请接通‘空中纽约’并保持通话不被中断。”
“噢……好,好,先生。我试试。”
温斯坦没有把握。“见鬼,杰克,我现在不能替你导航。”
“他妈的。你可以帮我解决问题!”
“精确到小数点后七位的破数据有什么用?”
“是没用,但你知道飞船上的设备,也了解我的驾驶水平,帮我想个好办法。”
“我试试。”温斯坦四小时之后才与他联系,“杰克吗?以下就是答案:你原计划用预定的速度飞回原轨道,恢复原来的位置和方向,这种方法很传统,也不够经济,我让梅布尔算出了一次性解决问题的办法。”
“好!”
“没这么快。这样做能节省燃料,但远远不够。飞船不扔掉部分货物,恐怕很难回到原航道和终点站。”
彭伯顿沉思片刻说:“我会跟凯利说。”
“等等,杰克,何不试试一切从头开始。”
“什么?”
“就当它是一个全新的问题。忘掉磁带上预设的轨道,根据目前的航向、速度和飞船所处的位置计算出能够到达终点站的最便捷的路线。一条新的轨道。”
彭伯顿觉得自己太蠢了,“我怎么就没想到!”
“那是自然,以你飞船上的那只单片计算器,解决这个问题要花上三周时间。准备好做记录了吗?”
“当然。”
“这是你的数据。”温斯坦开始把数据传过来。
待他们核查完毕,杰克问:“这能让我到达吗?”
“也许。如果你提供的数据完全正确,如果你能像机器人一样准确无误地操作,如果你能精确地点火并且能够做到对接一步到位,不做任何修正,你也许能够到达。只是也许而已。不管怎样,祝你好运。”嗡嗡声淹没了他们的道别。
杰克给凯利发了个信号。“不用抛货了,船长。让乘客系上安全带。十四分钟内点火。”
“好。”
点火和检查之后,他又闲了下来,于是他取出那封没写完的信,读了读,撕了。
“亲爱的菲莉斯,”他重新写道,“在这次飞行中我一直都在苦苦思考,发现自己太固执了。我在这儿做什么?我喜欢家,我想见到你。
“为了往太空运那些垃圾,我干嘛非得提着脑袋冒险,让你成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为什么要随时候命,准备运送那些想去月球的傻瓜——他们连划小船都不会,只配在家好好待着!
“钱,当然是钱。我一直害怕改变。我再找其他任何一份工作,薪水都不会有现在一半高。但是,如果你有勇气的话,我可以放弃一切,重新开始。
“爱你的杰克”
他把信放一边,睡觉了。梦中,一大队年轻宇航员走进了他的驾驶室。
在靠近空间站的太空中近距离观看月球,这种景色仅比从太空中看地球略为逊色,但彭伯顿要求所有乘客坐在自己位置上,系好安全带。就剩下那么一点点宝贵的燃料来进行对接了,他可不想为了让这些观光客看到更好的景色而放慢速度。
在月球的突出部位,终于能够看到终点站了——当然那只能通过雷达观测到,因为飞船船尾朝前。每次减速的时间都很短,减速完毕,彭伯顿会将新的雷达数据与根据温斯坦数据绘出的坐标图对比——他不停地忙碌着,看时间,通过潜望镜观察,找坐标方位,查油量表。
“杰克?”凯利不安地问,“我们行吗?”
“我怎么知道?随时准备弃货吧。”他们已经商量决定,要扔就先扔那些液化氧,因为它们可以从外层阀门抛出,直接燃烧掉,无需搬运。
“别这么说,杰克。”
“他妈的——这也是迫不得已。”他的手再次摸到按钮,飞船点火的轰隆声盖过了他的声音。飞船刚熄火,他就听到呼叫声:“‘飞翔的荷兰人号’,这里是飞行员。”杰克答应了。
“终点站控制台——‘空中纽约’站报告说你们的燃料不够。”
“是。”
“不要靠近,就在外围调整速度,我们会派飞船来给你的飞船补充燃料,并接走乘客。”
“我自己能处理。”
“不用冒险了。等着补充燃料吧。”
“轮不到你来教我如何开飞船!”彭伯顿关掉对讲机,看着操作台,愁眉苦脸地吹起了口哨。凯利在脑海里给曲子填上了词:“凯西对消防员说,‘年轻人,你最好跳吧,因为两个火车头就要撞上了。’”
“你停下来等着吧,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