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大声叫着,往前跳去,挥动着标枪。
“来吧,恶棍,来受死吧!用你的血来为我死去的孩子报仇。让我的下一批孩子成活!”
没有惊讶,这就是命运吧。那个形状怪异的东西盘旋着,越来越近。今天一切都会见分晓了。她,伊拉,已经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攫住了,她成了先知的使者。
她缩起身,然后用力地掷出她的矛。只见她的矛直奔他背上的那讨厌的东西而去。但是偏了一丁点儿,没有打中。几乎同时,他向她径直攻击过来。
人类不会给他什么吧?他紧紧抓着的那是什么,还会发光?
伊拉又从背后拿出一支标枪。此时,她的敌人看起来愈发强大了。她看清了,原来他拿着的是人类造的刀,看上去像黑曜石片,但又更薄、更锋利。她退缩了。因为她的尖矛现在已经处于弱势了。她没有足够的空间施展投掷。她只好用刺的了。
标枪头击中他了,她不禁欣喜若狂。矛还没完全刺穿飞妖的身体。他就开始往旁边滚去,但已经被刺中了。只见暗黑色的血和气体从他的伤口汩汨涌出。
他拿刀朝她刺去,却被她挡回。他的刀刺了又刺。伊拉能感觉得到他的刀在刺。但并不感到痛。她把武器扔下,挥动手臂,咬紧牙关奔跑过去。她牙齿咬进他的肉里了。瞬间,她觉得嘴里、喉咙里腾起一股力量。
可是。忽然,她后脚踩空,向前摔去。她尽力想要用前脚和手抓住点什么来稳住自己,但没有成功。她摔倒在地,撞到山沟的边上。然后滚了下去。她最后看了一眼天空,群星依旧闪烁着,还有星火虫闪闪发光。那个飞妖飞过,鲜血淋淋的。然后她就失去知觉了——
加藤站的人诧异地问杰妮卡和休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早。他们避而不答,只是匆匆回到了他们的住所。进门后马上关上门了,随之马上把窗户也关上了。
有一会儿,他们只是无言地看着对方。熟悉的房间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安慰。昏黄的灯光有些刺眼。与窗外树林里不同,这里的空气显得毫无生气。外头偶尔传来细微的声音。更显得房间里面安静得可怕。
最后,他摇了摇头,然后闭上眼睛,把头转开,不再对着她。“伊拉死了,”他喃喃地说,“这叫我怎么接受呢?”
“你确定吗?”她轻声问。
“我……我感觉她的头被砍下来了……见鬼,为什么我感觉好像我自己的脑袋被击中一样……你就只是为你那个珍爱的奥拉尼德人伤心……”
“阿奇受伤了!他们的族人可对医术一窍不通。如果不是你一直在那儿咆哮不停,如果我能在你飞船碰撞之前就劝你回来……”杰妮卡停住,用力地咽了口气。
松开握紧的拳头。最后她平静地说:“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没有办法了。我们还要继续探究下去的,试图找出原因所在,然后杜绝类似的悲剧再次重演。不是吗?”
“当然!”他走到食品室,喊过来,“你要喝点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回答:“葡萄酒吧。”
他给她倒了满满一杯,右手则拿着给自己的一杯不加水的威士忌。他边走着就开始喝了。
“我感觉到伊拉已经死了。”他说道。
杰妮卡拿了一张椅子,说:“是啊,我也感觉到阿奇的伤势严重。你也坐一下吧。”
他重重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两人各自啜饮着杯里的东西。一般刚到美狄亚星的人都会认为这里的酒水比食物有特色,曾经有个诗人就在一首关于孤独的诗章的开头这样描述过。诗被作为新闻的一部分送回地球,不过来自地球的回应在长达一个世纪后才姗姗来迟,所以也没人能想象出当时的殖民者到底是如何看待这个的。
休耸耸肩。“好吧!”他几乎是怒吼了,“我们还是在忘记之前先交换一下意见,然后各自思考一下,可能的话明天再交换一次意见。”他伸出手去打开录音机。他开始冷静下来,音调也变低沉了。
“这是最好的选择了。”杰妮卡提醒他,“工作,进行逻辑性的思考,这些能帮助驱除那些噩梦。”
“这完全一百分之百一正确!”他似乎又恢复活力了,“让我们来重新分析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奥拉尼德人是去捕猎星火虫的,而德罗米德人是去寻猎奥拉尼德人的。你和我正好目睹了这场恶战。当然我们都不希望看到这一幕,你肯定也为此祈祷吧?但是我们知道,在很多地方都充斥着他们的仇恨。而真正让我们不知所措的是,为我们工作的那两个也加入了这场战争。”
杰妮卡咬了咬嘴唇。说:更糟糕的是。他们两个都在寻猎对方。这已经不是偶然的碰面。这是一场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