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拉夫鲁芝也摸了摸铁棍。说它烫手,似乎有点玄乎。可不管怎样,她有了重大发现,找到了能对抗怪云的东西。
“阿卜杜勒去哪儿啦?”哈霞眺望着棉田问。她的睫毛又开始抖动起来。
阿卜杜勒沿着云团经过的垄沟走着。这是一条三四米宽的冰冻带。
他走到一棵棉株前踹了一脚。高大的棉株在阳光下土崩瓦解,像玻璃或者冰制品那样破裂粉碎。小伙子蹲下细心察看碎块。奇怪,云团从这儿过去半天了,慷慨大方的太阳却没能把棉株复苏,没有化开冰冻。连这些碎块,这些细小的碎碴也化不开。肯定不是冰。会是什么呢?
阿卜杜勒站起身回头眺望怪云,便放开自己的丰富想象……
云团入城。行人发现一团云雾迎面扑来。它与行人相撞。行人纷纷被冻僵,再不会复苏了。这些人甚至没能来得及感到吃惊。
新的场面……
城市……漆黑一团,但已接近黎明。狂风怒吼,它大概在沉睡的街道上驱赶云团。一座十层高楼挡住云团。楼房冒出褐色轻烟。墙壁失去坚固性,无力承受几百吨重的水泥板。山崩般的巨响,楼房正面的墙壁坍塌。大楼像手风琴的风箱一样倾倒。众多的居民在睡梦中丧生……
“呸,见鬼!”阿卜杜勒骂了声,眯着眼睛极力驱逐这种臆想。
他沿着云迹又走出100米。到了棉田尽头,前面是一片乱石滩,云迹在那里消失了。他细心观察着这一带情景。冻结生灵的怪物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在这里有个重要发现,棉株受冻的范围宽不过半米,而那边的棉田冻株却有四米宽,也就是说……云团在扩大?令人震惊。阿卜杜勒感到内心发凉。呀!云团闯进城市体积会膨胀多少倍?
不过,目前还没有理由担心。怪云一动不动地悬垂在毛驴身上。
阿卜杜勒拾起一根树枝挖坑。看它冻多深,有意思,冻土被一小片一小片地剥离下来。阿卜杜勒挖了个30厘米深的坑。再往下挖,土壤就正常了。“原来这样。”他深思着,这个发现目前看不出有多大意义。
该回去啦!姑娘们正向他招手。当然,季拉夫鲁芝可不用他操心,她会有制服云团的办法,别看它神秘莫测。然而哈霞……阿卜杜勒开始心慌了。对她的态度实在不好,取笑她,有时甚至挖苦几句,不过,她那笑眯眯的样子的确招人喜欢,叫人高兴,她肯定吓坏了,可怜的姑娘!不,以后再不笑话她了。
萨比尔和舒拉依娅紧贴公路边走着。
“不管是什么,能被它冻死吗?”姑娘问。
“没看见毛驴吗!”
“当时,碰上它的万一是人呢?比如,正是咱们俩?”
“值得这么提吗?”
“你说啊,究竟会怎么样?”
“你小的时候,读过把人变成石头的童话吧?”
“那毕竟是童话……”
“瞧,童话有时也能成为现实,只是不够美。”他体贴地看了看舒拉依娅,“快走吧,亲爱的。”
每逢他们单独相处,萨比尔总要喊她“亲爱的”。说得吞吞吐吐,他觉得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资格这么称呼。她对自己哪怕有一次表示过“亲爱的”也好。萨比尔叹了口气。是啊,等待!等这位骄生惯养、傲气十足的漂亮的小姐投来多情的一瞥或吐露出甜甜蜜蜜的爱语吧!不过,她没有拒绝过约会。捉摸不透。
“急死个人,一辆汽车也没有。”他嘟哝着。
“是叫人着急。”
离城里还相当远。公路两侧是一望无际,如同绿色海洋般的棉田。躲在棉桃中的棉絮正积蓄着爆发力。地头上散放着一堆堆化肥:过磷酸钙、磷酸铵。把清新的空气弄得呛人鼻子。
远处终于出现一辆载重汽车。两位使者拼命摆手。汽车停住。农庄的三吨大卡车,司机很年轻。隔着玻璃窗甚至看得出来,他望着舒拉依娅都入迷了。
“送我们到市苏维埃好吗?”舒拉依娅问。
“那地方去不了,”司机结结巴巴地说,“载重车禁止通行。到市场可以吗?”
一路上,司机不停地望着舒拉依娅。汽车在中心市场停下后,他遗憾地叹着气,好像很难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再也见不到了。
由这里去市中心就不算远了。
“快点,亲爱的!”萨比尔小心地挽紧她的胳膊,带动着她走。
他们跑过大街,顺利地闯过宽阔的交通干线,很成功,可在穿越一条林荫小路的路口时,却几乎给轧在巨型翻斗车的轮子底下。司机猛打方向盘,往左一拧……车头竟猛然顶进停在路边的“日古列依”牌小轿车的后备箱里。
此时,像有人施展着魔法,警笛骤然响起,一个体格健壮的警察匆匆赶到出事现场。瞧热闹的群众也围成好大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