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由她推出厨房,在她前面走向我的卧室。她声音里那里种突如其来的紧迫感听上去倒是真的。你今晚本来要找萱荷排卵的!我指责她说。
“我今晚必须找个排卵。”
尽管她急不可待,我还是收住了脚,挡住她的去路。“你不在乎找谁的吗?”
她从我身边溜过,进了我的卧室。我发现她正躺在我们合用的睡椅上等我。在萱荷的房间里,她是找不到像样的东西来派这种用处的,只能在地板上对她排卵。让她去找萱荷的念头此刻在我心头引起另外一种烦恼。我突然生起气来。
然而,我还是脱去衣服,躺在她的身旁,我知道该做什么,该期待什么。这种事我听了一辈子。我感觉到了那熟悉的一蜇,麻醉性的,略带快感。然后是排卵器育日的探索。穿刺不费力,无痛感。非常从容地过入我的肌体。
“你不在乎吗?”我问,“对我排卵你不在乎吗?”
她一阵缄默之后终于说,“盖恩,今晚作出抉择的是你。我自己早已作了选择。”
“你真会去找蒙荷吗?”
“会的,我怎么能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一个仇恨他们的人去照料呢?”
“这不是仇恨。”
“我知道是什么。”
“我是因为害怕。”
一阵静默。
“我现在仍然害怕,”我此时此地是能对她承认这一点的。
“那么你来到我的身旁是当使萱荷免受痛苦。”
“是的。”我把额头靠着她的身体凉快光滑,柔软得令人难以置信,“也是为了守在你的身边。”我说。这是真心话,我虽然并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这是真心话。
她满意地轻轻哼了一声。“我简直不能相信息竟然对你产生这样的误解,”她说。“我早就选中了你,而且深信你长大之后也会选中我。”
“我早就——但是──”
“洛马斯。”
“是的。”
“地球人看到分娩的情景,没有一个感到好受。阿贵也曾见过一次,是吗?”
“是的。”
“应该保护地球人,不让他们去旁观。”
我不喜欢这种口气,也怀疑这是否可能,“问题不在保护,”我说。“而在展示,让我们在儿童时期就观看,不只一次地观看,盖托伊,地球人从未看过一次平平安安的分娩。”
我们所看到的就是代母体──痛苦,恐怖,甚至死亡。
她低头望着我,“这只能私下说说,私下说说。”
她的语气使我不再坚持──我知道,如果坚持下去,而她万一改变主意,我也许会成为惩一百的第一个先例。然而,我已经将这种想法印入她的脑海。她可能会对此作进一步的考虑,甚至进行试验。
“我是不会对你开枪的,”我说。“不会的。”她是从我父亲的肌体里取出的。父亲当时正是我现在这个年龄。
“你会的。”她坚持说。
“但不是你。”她站在我们和特里克之间,起着保护和促进家庭联合的作用。
“你原先会毁了自己吗?”
我谨慎而拘束地翻着身。“会的。我差点儿自杀。那就是阿贵追求的“解脱”。我怀疑他本人是否知道。”
“你说什么?”我没有回答。“你现在要活下去。”
“是的。”爱护她,母亲总是这样说。是要爱护她。
“我健康、年青,”她说。“我不会丢下你不管,让你像洛马斯那样孤零零的。特里克寄主,我会关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