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男子名叫布拉姆洛马斯,”她一边念着那人的臂章,一边告诉阿贵,我不无同情地用手指抚摸自己的臂章。“他需要名叫库特吉夫的特里克的救护。听清楚了没有?”
“布拉姆洛马斯;库特吉夫,”哥哥说。“我这就去打电话。”他绕过洛马斯的身体,奔出了房门。
洛马斯苏醒过来,起初只是呻吟,痉挛地抓着盖托伊的一对步足。妹妹终于从吃卵蛋后的幻梦里清醒过来,凑近来望望这位男子。母亲把她拖了回来。
盖托伊一边用两只步足夹住洛马斯,一边脱去他的鞋子和短衬裤。除了最后面的几只,她的步足都是灵巧的。
“盖恩,这一回不可讨价还价了。”她说。
我挺起了胸脯。“叫我干什么?”
“去宰头牲口,至少要有你一半大小。”
“宰?可我从来──”她尾巴一扫,就把我摔到了屋子的另一端。不管她是否伸出蜇刺,那条尾巴就是厉害的武器。
我爬起身来,意识到不听警告的愚蠢,立刻走进了厨房。母亲养着些地球上带来的家畜作美餐,也有成千头外星牲畜取皮毛。盖托伊想必喜欢外星牲口,也许要一头阿奇蹄。
我去了屋角的斗室,斗室背后有根水管。那根旧水管现在可以转动,前半截可以滑到后半截,里面可以藏杆枪。我们并非只有一支枪,但用这一支最为方便。我不得不用它来射杀一头最大的阿奇蹄。事后,盖托伊也许会没收这支枪,因为保留地内有枪支是违禁的。
我到畜槛前,朝找见的最大一头阿奇蹄开了枪。是头配种雄性,还挺英俊。可它大小合适,而我又匆匆忙忙。
我把阿奇蹄又长又暖和的躯体搭在肩头,扛着它进了厨房。我把枪藏回了原处。
我转身刚想把阿奇蹄给她送去,却又犹豫起来。好几秒钟,我就呆呆地站在关着的门前,不知为什么突然惶恐不安。我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以前虽未亲眼目睹,但是盖托伊早就让我看过画和图解。她一定要我在懂事的时候立刻掌握生殖知识,然而我真不想走进那间屋子。
我把阿奇蹄放在盖托伊身旁,还看见洛马斯又一次失去了知觉。屋子里只有盖托伊、洛马斯和我。母亲和姐妹们也许已被支开,这样就不必硬着头皮旁观,我真羡慕他们。
可是母亲在盖托伊夹住阿奇蹄时却又回到了屋里。盖托伊伸出步足的爪子,从咽喉到肛门一划,就剖开了阿奇蹄。她看着我,那时黄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盖恩,按住这男子的肩头。”
我用惊恐的目光盯着洛马斯,实在是碰都不愿碰他一下,更别说按住他了。但我却又不想参与。
洛马斯呻吟起来,还发出噎住的声音。我真希望他永远昏迷不醒。盖托伊把脸凑近他的脸,这样他的目光就全部集中在她脸上了。
“我蜇你已经够多了,”她告诉他。“剖腹后,再蜇你入睡。你再也不会痛了。”
“求求你,”这男子恳求道:“等一等……”
“洛马斯,等不及了。剖腹后,我立刻蜇你。库特吉夫一到,就会给你卵蛋吃,治愈你的伤口。一会儿就没事了。”
“库特吉夫!”这男子一边喊叫,一边在我手上挣扎。
“洛马斯,一会儿就没事了。”盖托伊对我使了个眼色,随即将一只爪子按在他的腹部,中间略偏右,就在最后一根肋骨下面。他右侧体内有东西在活动──那细微的似乎是随意的搏动驱动着他棕色的肌肤,凹凸起伏,反复不定。我终于能看见它的节奏,知道下一次搏动的部位。
盖托伊后半部身体缠住洛马斯的双腿时,她仅用那只爪子按住他。
她剖开了他的腹腔。
划开第一条口子时,他全身一阵挛,差点从我手下挣脱。他那撕心裂腑的尖叫,是我从未听到过的人声。盖托伊似乎充耳不闻,继续加长加深那条口子,时而停下来舔掉一些污血。他的血管收缩起来,对她唾液里的化学成分作出反应,出血减缓了。
我感到自己仿佛助桀为虐,帮她折磨着他,损害着他。我感到恶心,想要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