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情报判断,我确定这是彼普干的。他的飞船没有乘务员,如果他想与对方谈判或试图威胁对方,那就得碰运气了,对他而言,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用重武器向目标发动突然袭击。“梦幻号”上18名乘务员全部被击毙。飞船窃船现在又成了杀人凶手。
现在我不得不行动了。我身上的压力当然很大,而且不能走错一步。矮胖子彼普已成了一个杀人的凶犯-一他一旦选中目标就立即行动,手下毫不留情。在抓到他之前,可能更多的人死在他手下。我的责任是把被害人数减少到最低限度。
当然,理想的办法是我把舰队派出去把他抓获归案。这当然不错,要真能这样做的话那就太好了。但他在哪儿呢?尽管这是一艘巨型战斗飞船,在茫茫无垠的太空中要找到它,却比大海捞针还难。何况飞船一定不按正常商业航线飞行,并尽可能地逃避太空监察站和其它行星监察站的追踪。
所以,要确定其行踪真是难上加难。
那么,我怎么才能找到它呢?找到了又怎么能抓住它呢?更严酷的事实是,舰队中目前还没有一艘飞船能与此巨型的“军阀级”战舰相匹敌,这正是我的困难所在。为了寻找解决的办法,我成天成夜难以人眠。
我得想出一个解决办法,要稳妥仔细。我不知道彼普的下一步行动,所以我得让他到我要他去的空域。
当然,我也有一些有利条件。首先,我迫使彼普在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仓猝出逃。我一到西塔努瓦行星他就离开,这绝不是偶然的巧合。他有周密的计划,其中也必定包括警戒计划。我到达之前几星期,引擎、驾驶系统和武器已安装就绪。但飞船起飞时,一些次要的部件还未完全安装好。一位目击飞船升空的人说,他看到一些电源线和电缆还吊在飞船的外壳上。
现在我得利用这一有利条件把彼普抓获。这就是说,我得设身处地地想出一个周密的计划。如果我处在他的地位,我会怎么干?我得赶在他前面才能抓住他。用贼抓贼,这确是一个好主意。当然,今天我亲自把这个伟大的理论付诸实施,心里总感到有点不是滋味。
抽一支雪茄,再喝上一杯,确实有助于思考。对付这么大的一艘巨型战舰,办法确实不多。彼普是想做太空大盗。
“很好,很好——可要当太空大盗何必要建造一艘大型战舰呢?”
我自言自语问自己。这是我碰到难题时的习惯。我感到,我的想法是对头的,他确实想当大空大盗。
但究竟为什么要耗费时日建造一艘大型战舰呢?只要花十分之一的精力,彼普就可以为自己建造一艘巡逻飞船。有一艘巡逻飞船也足以当太空大盗了。
那么,彼普到底怀有什么目的呢?他需要一艘大型战舰,他也已建好了一艘大型战舰。这就是说,他不仅想当太空大盗,他还有更大的目标。是什么目标呢?
很显然,彼普是个偏执狂,极端利己主义和精神病患者。他用什么手法骗过官僚机构的层层审查而达到建成大型战舰的?
秘密迟早会调查清楚的,但这不是我的事情。我的任务是要把他抓获归案。
我头脑中渐渐形成了一个计划,但我不着急。首先,我得充分了解彼普其人。任何人能骗过政府为他建造一艘大型战舰,并能迅速窃走,绝不会到此罢休的。战舰需要乘务员,需要加燃料,需要有基地。
首先要解决燃料问题。所以,彼普第一个目标是袭击“梦幻号”,以取得钚元素。可以用作基地的行星可太多了,而要配备一组乘务员在和平时期要困难得多,但也不是不可能。只要袭击几个精神病院或监狱,你就能找到足够的称职乘务员。现在看来,当太空大盗这一目标对彼普来说是太微不足道了。他想统治整个行星吗?或者他是想统治整个星系?难道他还有更大的野心?
想到这些,我不禁不寒而栗。这样狂妄的计划一旦开始实行,真能有什么办法制止它吗?在星际纷争的时代,即使没有像彼普这样聪明的人,只要有几艘战舰,就能成立一个帝国。但最后,这些帝国都灭亡了,因为这些帝国都只靠个人的独裁统治。然而,要消灭这些独裁帝国首先得付出代价,做出牺牲。
这正是彼普的意图。我内心感到,我是想对头了。有些细节也许我考虑得不太周全,但这不要紧,总的计划我已一目了然。在犯罪这一领域里和在人类其它活动领域里一样,都有规律可循。这我是知道得最清楚的了。
“立即把通讯官叫来。”我向内部通话系统发布命令,“再来几位译码员。快!这是生死悠关的时刻!”我知道自己有点兴奋过头了。我拉了拉领子,整了整军装。当他们敲门时,我又完全是一副上将的模样了。
根据我的命令,我们的飞船进入正常航道,这样电报员可与其他报务员联系。史坦船长粗声粗气地咕哝着,因为这等于浪费宝贵的时间。有一半的乘务员正在执行我的指令。在他们看来,我简直是有点发疯了。当然,我的计划船长无法理解。这就是为什么他只能当船长,而我是上将——尽管是临时的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