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娜?你疯了!”沃尔夫大感意外,言下之意是我怎么会提出这样愚蠢的问题。
“这就是说,你不会告诉她。这次手术只能你知我知。那你怎么向她解释你为什么要离开她?又怎么向她解释钱的来路?”
这个问题更出乎他的意外。“解释?向她解释?我一离开这儿,她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还谈什么钱!我们10分钟内就出发。”
“我懂了。”我说。我感到他对齐娜太忘恩负义了。我想以后得帮齐娜一把。但目前的主要问题是让迪格里兹从宇宙中消失。
根据沃尔夫列出的单子,我订购了所有的外科手术器械,只要可能,我就购买机器人控制的机械,因为沃尔夫只能单独为我进行手术,不能用任何助手。我们租了一辆大型运货车,把所有的设备装上运到乡下的一座房子里。接着我们开始了重大的手术。
房子坐落在湖边的悬崖上。每星期送一次食物、药物和邮件。
现代外科手术不会使受手术者感到任何痛苦,我躺在床上,有时因麻醉药而整天昏昏沉沉的。
沃尔夫确实是个出色的外科医生。他改变了我的身高和走路的姿势。手、脸、头颅,耳朵——一切都变了。我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新人。头发和皮肤也变黑了,当然发式也改了。更绝的是沃尔夫还改变了我的嗓音。我讲起话来声音更深沉粗矿。
手术完成后,吉姆迪格里兹就消失了,换成了一个名叫汉斯斯莱米德的新人。
这名字不怎么样,不过这主要在沃尔夫离开我之前用一下罢了。
“很好,确实非常成功。”我看着镜子,用手摸着自己陌生的脸。
“太好了,我想喝一杯了。”沃尔夫说。他确实是个酒鬼。他已收拾好包袱准备离开了。“把余下的钱给我,我得走了。”
“别着急,大夫,”我低声说,同时把一沓钱塞给他。他急忙解开绳子数起钱来。
“这是浪费时间,”我对他说,但他还是不肯停。“每张纸币上我都写了‘被窃’字样,在银行里用紫外线一照就能照出来。”
这下他真的停下来不数了,同时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写‘被窃’字样?”他气急败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给你的钱都是偷来的。”他的脸变得更苍白了。“不过,别担心,我以前给你的钱都能用。我已用了不少了,从未遇到过什么麻烦。”
“可是…这样做究竟为了什么?”他最后问。
“这问题问得好,大夫。我把同样数目的这最后一笔钱给了你的女朋友齐娜。我认为你欠了她的情,这笔钱不多不少正好作为补偿。公平交易,是吗?”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把所有的手术器械推下悬崖沉入湖底。
“直升机马上就来。我们一起离开。我很抱歉,但我必须告诉你,到达弗雷波巴德之后,你根本没有时间去找齐娜拿回那笔钱。”他脸上立即显出失望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今天有两艘飞船飞离本星球,两班航班之间仅隔几分钟。我自己订了一张票,也给你订了一张。但我们坐不同的航班出发。”
他接过了船票,一言不发。“对不起,我们必须迅速行动。你离开后几分钟之内,一封检举信将寄到市警察局,揭露你动这次手术的全部经过。”
沃尔夫大夫仔细地考虑着我说的一切。他终于意识到,我的安排无可挑剔,使他根本无机可乘。
这时,直升机已到达。在飞往航天港的过程中,他蜷缩在椅子里一言不发。他既不骂我,也不说声再见,就上了宇宙飞船。
我装作向自己要乘的飞船走去,但没有上船。当然根本没有关于检举信的事。这些话只是想让沃尔夫大夫永远打消回来的念头。我自己当然没有理由要离开弗雷波。恰恰相反,我一定得留下来。
安吉利娜还在这儿,我在找到她之前不能有任何意外。
我知道,安吉利娜和我的思想方法几乎完全一致。我完全能预料她的行动计划。
首先,她为把我置之死地而十分高兴。这一点使我行动方便得多。
我也知道,她会采取一些一般性的措施对付当地警方和太空特警队。至于她会继续留在弗雷波这一点,我是毫不怀疑的。这儿是进行非法活动最理想的星球。警方并不知道她在这个星球,我的死亡也没有牵连到她。她完全可以改变身份留下来。
这是一颗和平的星球,法治的星球,社会秩序安定。但要进行非法活动还是有可乘之机。安吉利娜知道到哪儿去寻找这种机会,我也知道。
但经过几周的努力,仍未发现安吉利娜的踪影。
我租了一架电脑,把整座图书馆的资料都输进去,并设想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不久,我可以说成了弗雷波的经济学家,但还是找不到任何安吉利娜的线索。
我知道她是一个权欲狂,她一定得找机会满足她无止境的权欲。在经济上有不少这样的机会,但电脑显示,这个社会最近在经济上出现的一些问题,均与安吉利娜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