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感荣幸,尊敬的伯爵。”我热情他说。“怎么对付那女人?”
“我们当然不会太亏待她。把她抓了关起来。这样她就不会给我们制造麻烦了。”
“这很好,”我表示衷心拥护。“为了革命事业,就得这么干!手段服务于目的。”
“说得好!”伯爵说。“手段服务于……呃……目的。”
“如果你这么定了,行动越快越好。今晚6点,我在她房间里把她抓起来,你派人解决外面的警卫。”
“好,一言为定,本特。”他和我握了握手,我就立即离开了。
我直奔安吉利娜的房间。
“这儿谈话会不会给别人偷听到?”我问。
“不,房间里有特殊设备。”
“你的朋友凯西特要谋害你,”我对她说。“事实上,昨夜的刺客不是雷德布里奇家族派来的,而是伯爵本人派来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动声色地问。
“来人熟门熟路。外来的刺客不可能那么快找到你的卧室。再说,伯爵早就有谋害你的意图,你对他的攻击只不过是加强了他的决心。所以他提前行动了。”
安吉利娜对此似乎无动于衷。我有点忍不住了。
“现在一一你看怎么办?”我问。
“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你看怎么办?”她语调呆板平静,但言外之意是不言而喻的。
我该怎么办?我到这个星球上来干什么?要发动一场革命?我毫无兴趣。我来捉拿安吉利娜交给特警队?特警队没有交给我这个任务。我得立即作出决定。我虽然做了改容手术,但经不起长期的观察,只是因为安吉利娜以为我死了,才没有一下子露出马脚。
我回头看了看她,只见她正向我微笑。
“你知道我不叫本特。”我对她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已经好久了。你来这儿不久我就知道了。”
“你知道我是谁——?”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记得你夺走了我的巨型战舰,当时我把你恨死了。后来,我在弗雷波巴德开枪杀了你,我感到出了一口气。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尊姓大名吗?”
“吉姆。”我对她说。“詹姆斯迪格里兹,人称‘无影无踪的吉姆’”。
“多好听的名字。我真名叫安吉拉。”
“你既然早知道了,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亲爱的?”她问。“过去,我们都犯了错误。过了这么久,我俩才共同意识到,我们是天生的一对。我可以问你一个同样的问题——你为什么不逮捕我?你来这儿的目的就是想抓住我,对吗?”
“以前是……可现在……”
“现在怎么样,你初来时想抓住我,可你自己越来越矛盾了。所以我故意装作没识破你。你该成熟了,别为在警校里学来的那些胡涂思想烦恼了。许多男人都说爱我。他们只是爱我的肉体。可你不同,你不爱我的肉体,你爱我的一切。因为,从本性上来说,我俩是完全一致的。”
“并不完全一致,”我坚持说,但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话说得非常无力。“你杀人——你喜欢杀人——这是我俩的根本不同之点。难道你没看到这点不同吗?”
“胡说,”她笑着说。“你昨天就杀了人——而且干得干净利落。我看你杀起人来也毫不留情啊!”
尽管我知道她说的话都不对头,但就是不知道错在哪儿。
“我们离开弗雷波吧,”我终于说。“别在这儿搞什么革命了。这会死好多人,而这完全没有必要。”
“我们离开这儿,到哪儿去?没有哪个星球对我们来说比这里更合适。”安吉利娜说,语气中又恢复了那种冷漠。“这当然不是主要的问题。我认为,首先要解决的是你脑子里那些糊涂思想。你把死亡看得太重了。200年之后,你,我,以及现在活着的任何人都会死去。现在我让有些人早点死掉有什么不好?你不让他们死,一有机会,他们就会要你死。”
“你错了。”我的辩解越来越无力了。我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疯狂地吻她。
这时,房内响起了轻微的嗡嗡声。安吉利娜马上奔过去打开抽屉。她戴上耳机,听了一会儿,并开始讲话,同时不时地向我瞟上一眼。
放下耳机和话筒,她平静地站起来看了我一会儿,就从抽屉里取出一支大手枪对准了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干,吉姆?”她问,眼里流出了泪水。
“你为什么要这样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