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这是彼普发出警告之后第一次开口。
“我想和你谈谈,做笔交易。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不过,我再让你看看其它炸弹,你就不会对我们的合作再产生什么怀疑了。”
我当然应让他看看其它炸弹。这是一定得做的。快艇内的扫描器按既定程序逐一展示应让他看的东西。我在谈到这些重武器时,口气十分轻松,但一旦出事,我们就将同归于尽。我一边谈话,一边通过通道进入了巨型战舰。这儿没有机关或警报系统。这是我根据战舰蓝图仔细选择的人口处。
“对,对,我都看到了。你的整艘快艇就是一枚飞行炸弹。你就不必再炫耀了。讲讲你有什么打算。”
这次我没回答他,我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同时我关掉了话筒。如果蓝图正确无误的话,前面就是驾驶室。彼普应在那儿。
我踏人驾驶室,抽出枪对准彼普的后脑勺。安吉利娜就站在他身边,面对着屏幕。
“游戏结束了,”我说。“慢慢站起来,把手举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彼普怒气冲冲地问,眼睛仍注视着面前的屏幕,寻找我的踪迹。
那女人比他聪明。她一转身用手指着我:“他在这儿呢!”
他俩注视着我,吓得目瞪口呆。我的出现他们完全没有防备。
“你被捕了,”我对他说。“还有你的女朋友。”
安吉利娜眼珠向上一翻,慢慢瘫倒在地上。是真是假,我也顾不上了。我把枪对准了彼普。这时,他扶起安吉利娜,把她放到靠墙的加速椅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问,连声音都颤抖了。他那鼓鼓囊囊的下巴在抖动,眼睛里还流出了眼泪。对他的表演我无动于衷,因为那些被他杀死的人的尸体至今还在太空中飘游,对此我记忆犹新。他跌跌撞撞地走到一把椅子旁,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他们想把我怎么样?”安吉利挪问。这时,她已睁开了眼睛。
“我不知道,”我这是对她说实话。“这得由法院来决定。”
“是他强迫我跟他一起干的。”她哭起来。她年轻漂亮,肤色黝黑。眼泪一点没有使她的容貌逊色。
彼普双手托脸,肩膀抽搐着。
我把枪对准他,厉声命令说:“坐直了,彼普。我不相信你会哭。联邦舰队的飞船正向这儿靠近,自动警报器一分钟之前已发出警报。我相信,他们一定很高兴见到你……”
“别让他们抓住我,请别!”这时安吉利娜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背靠着墙。“他们会把我关进监狱,改变我的头脑。”
她边说边沿墙往后退缩。我回头看着彼普。我不想放松对彼普的监视。
“我对此无能为力,”我对她说。我偷偷看了她一眼,只见墙上有扇小门打开了,安吉利娜一下消失了。
“别想逃跑,”我对她大声叫喊。“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这时彼普发出了一声恼人的声响,我迅速回头一看,只见他已站了起来,脸上也没有任何泪痕。事实上,他不是在哭,而是在笑。
“哈哈,你也上了她的当了。聪明的警察先生,可怜的小安吉利娜,她那双眼睛多柔和啊!”他又倒在了椅子上,笑得身子直发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咆哮了。
“你还不懂吗?她说的都是实话——不过、她稍稍歪曲了某些事实。整个计划,从造船到窃船,都是她的主意。是她把我拖进去的,像玩木偶一样地玩弄我。我爱上了她。我恨自己,但又感到幸福无比。现在好了,一切都结束了。对此我感到高兴。至少我让她逃走了。我还清了欠她的情。当时她那番表演,几乎把我气炸了。”
听了他的话,我全身冰凉,几乎要瘫倒了。“你在撒谎!”我粗声粗气地说。这话连我自己也不相信。
“很抱歉。这是事实。你们那些大脑纠偏专家可以把我的脑壳打个粉粹,就会发现这是事实。现在再撒谎已毫无意义了。”
“我们会搜查全船。她躲不了多久。”
“她不会躲在船上,”彼普说。“我们缴获了一艘巡逻快艇藏在一间船舱里。看,一定是快艇飞出去了。”
这时,我们感到船身一阵颤动。
“联邦舰队会抓住她的。”我对他说。但说这话连我自己都没多大信心。
“也许吧,”彼普说。他突然累得瘫倒了,也不再笑了。“也许他们会抓住她。但我给了她逃跑的机会。对我而言,一切都已了结。至少,她知道,我至死都爱着她。”这时,他又现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当然,我知道,她对我的爱不屑一顾。”
我的枪一直对着他。我们两人谁都没有动,一直等到舰队的船只到来,官兵的脚步声在驾驶室外响起来。我抓获了巨型股舰,他们再也无法袭击无辜了。那女人逃跑了,但这不是我的责任,如果她逃过了联邦舰队的追捕,那是他们的责任,与我无关。
我终于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