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打断了他的高谈阔论。一个修理工人探进头来说,再过两分钟开始供电。
“听我说,刘,”弗雷德说,“这台小怪物居然能在比大火烧光罗马还短的时间里把文明毁掉。我们不能再搞这种麻痹思想的玩艺儿了,不用再往下说了。”
“你真是开玩笑!”刘吃惊地说。他转过身对玛莲说:“你不愿意你丈夫赚几百万美元吗?”
“绝不能用这种开电子鸦片窟的手段,”玛莲冷冷地回答说。
刘拍了拍自己的前额。“这正是群众所需要的啊。你这岂不是象路易巴斯德拒绝用巴氏消毒法给牛奶消毒吗?”
“要是再来电就好了,”玛莲转换了话题,“光明,暖器,水泵,还有──啊,上帝!”
在她说话的这一瞬间,电灯亮了。弗雷德和我已经腾空而起,扑向那个灰色的铁盒子。我们俩一齐扑在它上面。牌桌倾倒了,欧福的电源线从墙上的插口中挣脱出来。欧福机的真空管刚刚发红。马上又熄灭了。
弗雷德毫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螺丝刀,打开了盒盖。
“你愿意同进步决一死战吗?”他说着,顺手拿起艾迪扔下的铁棒递给我。
我象发了疯似地把铁棒捅进盒里,把欧福的真空管和线路捣个粉碎。在弗雷德的配合下,我用左手挡住了济命想把身体横在铁棒和欧福之间的刘。
“我还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儿呢,”刘说道。
“关于欧福的事,你要是敢对其他人透露出只言片语,”我说,“我就不客气地用刚才对付欧福的办法来对付你。”
联邦通讯调查小组的女士们先生们,我原来以为这件事就那么结束了。它也真该到此为止的。可是现在,通过刘哈里逊的那张大嘴巴,秘密还是泄露了。他向你们提出了开办欧福的企业申请。他和他的支持者们自己安装了一台射电望远镜。
让我重复一遍,刘所说的是实话,欧福的确有他所说的性能。它提供的幸福即使是伴随着难以置信的痛苦,也称得上是完美而长存的。象初次实验中那种近乎悲剧式的结局,完全可以通过一个自动开关装置来避免。其实,我看出你们面前桌上放着的这台就已经配备了自动开关。
问题不在于欧福能不能开动──它是能开动的,问题倒在于,是否我们美国将要进入这样一个痛苦的历史新时期──人们不再去追寻幸福,而是拿钱去购买它?现在还不是我们全民族狂热地忘却一切的时代。如果说我们能从欧福上得到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我们能以某种方式对我们的敌人射去一阵麻醉心灵的糖衣炮弹,同时保护我们的人民不受它的伤害。
最后,我还要指出,自封为垄断欧福的刘哈里逊,不过是一个无耻之徒,丝毫不值得大家的信任。假如他在这台欧福样机上安装了自动开关,在你们要作决定的时候用这个装置的放射波来搅乱你们的判断力的话,我看那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实际上,好象现在就有些可疑的呼啸声。
我真幸福,简直要喊出来了。我有世界上最有出息的儿子、最高尚的朋友、最漂亮的老婆。
好心的老刘哈里逊是社会上最高尚的人,相信我的话吧。我衷心希望他在新创办的事业中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