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堪萨斯猫号的机翼下面。那两个人见我走来有点紧张。我抬起手向他们示意手里没有武器,并告诉他们燃料口的位置,“在这一个,在另一个机翼的同一位置上还有一个。机长要你们快点。”他们没有吱声就开始了,精神还是那么紧张。
我回到飞机前部的时候,只见消防员清了清嗓子对我说:“战争在你们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还在想的时候他又说,“我是说在你们的那个地球。”
这问题叫我感到惊奇。我看了一眼机长,他正在注视着暗处,从他那劲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挡着我们离开似的。“不太清楚,可能是1955年或者是1956年吧。他们击沉了我们几艘船,也许我们帮助过匈牙利,时间很长了,我记不清楚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说着我耸耸肩。
他好像有很多问题想问,这时运电台的卡车来了,车上拉着一个箱子。没有别的什么。在机长的指挥下,随车来的人把电台放在跑道上就离开了。我把电台放到本来就拥挤不堪的机舱前部,这样一来,就更挤得要命了。
“……发射塔呼叫不明飞机。发射塔呼叫不明飞机。请回答,不明飞机。”几乎一接上就通话了。
“我是查理罗密欧734号,我现在处于主跑道的最南端。”我对着麦克风讲。
“你是负责人吗?”对方回答。
“不是,”我朝机头外面望去说,“机长叫苏伯塔,现在他不在。”苏伯塔现在正盯着巴利和加油的几个人。他往上看的时候,我用手指了指耳朵和口,告诉他电台工作正常,同时作了个手势示意指挥塔要他回话。他摇了摇头。
麦格雷尔在座舱下面喊:“告诉机长,油箱满啦!所有的油箱都满啦!包括副油箱。”我示意知道了并且再次打开了麦克:“指挥塔,苏伯塔机长很快就会同你通话。”说完我就把麦克接到机内通话系统,这样机长就可直接同指挥塔通话。
我从舷梯上下到地面。刚一着地就感到有点头晕,站不稳,这时才意识到我已筋疲力尽。“机长,麦格雷尔说油箱已满。电台已经接通。”
他又点点头,一手摸着巴利的手枪,把子弹拿出来,扔到地上。完后,拍拍手枪,把弹膛推到原处递给巴利。
安全员看看没有子弹的手枪,又看看机长苏伯塔的脸。苏伯塔耸了一下肩说:“对不起,我不得不这样做。”
巴利伸手把枪接过去,什么也没有说。苏伯塔看了他一眼,似乎想用另一种方式表示歉意,耸了肩说:“清理跑道,我们起飞。”说着便挥手示意我们要离开。巴利和消防人员离开了,没有跑,但也没有在附近逗留。
就在他往舷梯上爬的时候,我叫住了他:“贝伦森中士怎么办?”话是这么问的,可心里还担心他回答。
他停下看着我说:“我们只好把她留在这里了。”他不紧不慢地说,“她是执行任务时受伤的,我保证她在这里没有什么问题。”他又加上一句。可是还看着我,低着头进了机舱,转过身来伸下一只手给我。
我看看他的手对他说:“机长,我不想走。”
他的手缩回了一点,从上往下看我,过了一会儿,可能意识到另一手还拿着起爆器,就把它放下了。
他再开口时,便放低了声音,而且听起来也真诚:“你是领航员,没有你我们怎么能回去。”说到这儿停下了,好像在措辞,“吉姆,我们在一起执行过那么多任务,离不开你。”说着又把手伸出来。
过了一会儿,我握着他的手,可是还是不想上去,但是我还真的感激他,每次执行任务他都能把我们安全地带回来。
我一打开电台就接通了指挥塔,“查理罗密欧734,我是波音指挥塔,请注意,你们起飞时将有空军为你们护航,你们的航线不是人口稠密地区。再重复一遍:如果你们飞越西雅图上空,空军歼击机会把你们击落。听见了吗?”
“指挥塔,听到了。”苏伯塔像是又振奋起来了,“可以起飞了吗?我们飞越帕比特海峡和奥林匹克半岛,一直向北飞。”停了一下他又说,“我们会绕过西雅图的,请告诉空军。”
电台里又出现了另一个声音:“查理罗密欧734,我们已通知指挥塔你们要起飞。我是机场导向员,起飞后立即向西飞20度。”透过机舱前面的航罩我想看看护航的飞机,可是云雾很低,什么都看不清。
指挥塔告诉我们可以起飞了。机长遵照导向员的话,起飞后马上左转,接着不断爬高,这时看见护航机俯冲下来迎我们,其中有两架离我们非常近,好像伸手就能碰到似的,其余的飞机离得较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