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森脸色灰白,倒在椅子上。“我要吐了。”他微弱地说道。
“好,那么把它拿出去吧,”沙蒙嘴里嚼着一大口看上去像线一样的肉简短地说道。“毁了一顿很好的早餐可真遗憾,他们是为了庆祝你的到来才做的,我们平时可吃不上这么好的早餐。”
安森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到走廊上,顺着栏杆俯下身去,吐了。一个塞拉西人不知从哪儿神秘地冒了出来,打扫着。
早餐之后,沙蒙也回到了生活区。安森还是不想吃早餐。
沙蒙舒展地躺在阳台的椅子上。“你为什么一点儿都不提醒我?”安森沉重地说道。
“没办法让人准备,安森,没用。一天站就接受严峻的考验大概是最好的办法。”他从贴身短上衣的兜里掏出两个水果扔给他的同伴。安森笨拙地接往了。“晚餐这前你可啥也吃不着,塞拉西人不吃零食。献祭是一条准则,你总不能一想吃东西,就随时随地献祭吧。原教旨主义者甚至连水果都不碰,当然有些人还是给我们的。不过,斋戒日、筵席日、供神日不行,月满时周日隔天也不行。我不找麻烦的原因是你从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惹人,这些塞拉西人对宗教可是非常敏感的。”
安森试看咬了口水果,然后就狼吞虎咽地吃开了。“你怎么才知道你惹了人呢?”他擦着嘴问道。“省上去他们都像犯了罪一样惨。”
沙蒙大笑了一声。“哈!,他们对你微笑,安森。你一看到塞拉西人对你微笑,就找一个实心的东西放在你俩中间,如果他束起喉咙发出类似”不“的声音,你就没事了。在塞拉西你得弄清楚他们的情绪,当然他们不会打你,他们只是让你明白你触犯了他们的原则。你只要像这样在这儿独自呆上几天,很快就学会不再犯了。”他把腿从椅子上抬起来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向热气腾腾地塞拉西丛林望去。“使我困惑的是你到底上这儿干什么来了,你完全可以从我的报告里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安森也来到栏杆前,“不是一切,沙蒙。我没有那样的感觉,你的报告只提到生活在塞拉西是什么样的,却没提塞拉西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这是不一样的,公司想知道。有什么问题吗?受到威胁了?我来这儿可不是接替你的。”
沙蒙摇摇头。“你可代替不了我,安森,我太了解这些人了。我只是担心,你会把我和他们搞好的和睦。亲善的关系搞糟的,这种关系是我花了多年的时间才建立起来的。某个狂妄自大、与公司毫无关系的社会学家连提裤子之前需要擦屁股都不知道也来管这事,我可不想因为他把这一切都搞糟。
公司代理人不是派的,他们是成长起来的,安森。“
“也许,问题就在于此。沙蒙,你快变成当地人了,无法客观地看问题。但这与我无关。”他看到沙蒙的眼睛闪过一丝光线。“相信我吧。我不是来调查你的,只要你让我们的朋友顺从,使公司的通道畅通,公司可不在乎你是否身着草裙还是鼻子上穿不穿骨饰,只要让利润滚动,董事会就满足了。”
安森喝了一口塞拉西饮料,喘息着说:“但他们需要更好的公关工作,那里的土著人权委员会到处宣传,他们用了一个卑鄙的词‘剥削’,它不时地出现,与此有关的人已想了很久了。”
“所以他们派你来这儿掩盖这一切,”沙蒙接过话去。“别否认。我本人可什么也没给他们。如果你想剥削这些人的话,你可做不到,他们与我们合作是因为他们确实愿意—一体能相信吗?你已看到他们不遗余力地帮助你。这与公司刚来这儿建立基地时是一样的,他们派来了全副武装的海军陆战队,如果需要的话,他们打算屠杀半颗星球,可结果怎样呢?,由于受到礼遇而变得举止很优雅。塞拉西人不遗余力地帮助他们,对待他们像神或什么重要人物,最后不得不把他们送回去,因为他们变得太软弱了。那是我来的时候,其余的你都知道了。”沙象又坐下来擦了擦额头。“好啦,太热了,别高谈阔论了。安森,你知道这一切,你读过我的报告。”
安森注视着那块林中空地,塞拉西人像缓缓的小溪一样进出丛林,把一斗斗的矿石倒入公司的加工输出基地。随着机器的加工,流水线似的把分子脉石发射到沿轨道运行的星球航空站,这时汽笛微弱的鸣鸣声变得模糊了。安森知道,脉石将经过一系列航程被发射回加工站,人们将把它重新组合成闪光的塞拉西蓝金。每一个爱慕虚荣,想成为重要人物的人都羡慕它,他们要多少都不够。整个过程这么么简单,它具有强烈的剥削气息——土著人权委员会。可公司却不能疏远这一委员会:海外有很多有影响的人物。
塔拉穿过林中空地,朝着安森鞠了一躬。“我的安森老爷活着呢。”老塞拉西人柔和地说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