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就不会跟我开什么玩笑?要是我不首先让你证明你的忠实可靠,就给你自由,那会发生什么样的灾难呢?难道你真是一个看重名誉,不要诡计的君子吗?我要你证明你忠实的程度。
“那我怎么证明?”
“我来时已考虑好这个问题,”辛里克说着,把那柄用来威胁、警告、挑衅的长剑插回去,扔在一边。“我要你一个人来对付我们五个人。听着,这五个人要设法杀掉你,而你只能缴他们的械,决不能伤着他们一根毫毛。如果你干得好,输的人会自己退下。但是,如果你弄伤他们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要你的命。”
此刻,年轻人心潮起伏。这回,轮到他向他们提条件了:“先打开我的手铐。”这样,如果他在决斗中有什么意外,也不会戴着这可恶的手铐去死。
两小时后,院子里火把通明,挤满了围观的人。他站在院子中央挑选宝剑。想起他即将面临的考验,他认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他觉得,除掉了戴了多年的手铐之后,他那双苍白的,被手铐磨起老茧的手腕,轻得就像羽毛。他感到平时经常用的兵器都轻飘飘的,最后,他终于挑到一把比较重的剑,希望它能弥补他双腕失去的份量。
当他面对辛里克的五名斗士的时候,他极力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剑上。他不停地告诫自己:别用手腕,别用手腕。无论如何也不能用赤裸的腕部去对付敌人的利刃。
他气愤地想,他们在拿他的自由做游戏。他做好了决斗的准备。
等他看准了五个人当中最弱的一个时,他就避开其他人的进攻。他想如果能立刻缴下两个人的武器,他就能成功地对付另外三个。为了不使自己腹背受敌,他背向围观的人群。艾夫瑞克的人在喊着他们为他起的名字,疯狂地为他鼓劲,加油。他不是一个人,这不像在坎兰的时候。他在为自己的生命而战,而这些人都希望他赢。
他的头发已被汗水打湿,他紧咬牙关,挥舞长剑,与敌人周旋。他的绝招是出剑神速,令人无法抵挡。
他用声东击西的办法,轻而易举地缴了头两个人的械。接着他又制服了第三个人。剩下的两个没有给他一丝喘息之机,就扑了上来。
他想,“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了,只剩两个。其中一个拿的是大头棒。在他击中第四个人的时候,心里还在想,他想不到我会用剑柄碰到敌人的手背,这时,他见第五个人猛地向他刺来一剑。
七年来的习惯,已经变成了本能。他迅速抬起手腕去抵挡敌人的利剑,就在利剑落下的一霎那,他意识到,如果用赤裸的手臂去对付利刃,后果将不堪设想。
说是迟,那时快,他翻转手腕,避过刀锋钳住了剑背。敌人的剑擦身而过,他避开了这重重的一击,但整个身体都失去了协调。“嘎吧”一声,他的手腕骨折了。
他用另一只手握住骨折的手腕,朝敌人猛扑过去。他模糊的意识到他赢了。他想大喊一声,但是他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窒息了。他顾不上断了的手腕,跌坐在辛里克脚下,张大嘴使劲吸气,只觉得胸部好像要爆炸了一样的难受。
“老师!”埃德文痛苦地大叫一声,从院子的另一头冲了过来。就是这个一辈子从未叫过任何人老师的埃德文,就是这个几年前差点淹死自己老师的埃德文扑过来为这个剑客做人工呼吸。
他听见有人在说:“该死的,呼吸呀!”那是埃德文带哭腔的声音。辛里克、艾夫瑞克和其他人跪在他周围,看着他。一个妇女给他提来一壶冒热气的水。
危险过去了,他一边咳嗽,一边呻吟着说:“我的手腕,看着我的手腕。啊,上帝啊,我不需要热水,我的手腕断了。”
“谁来帮帮他。”辛里克喊。
艾夫瑞克说:“看来,我留不住他了。”
他哥哥给他捎来一笔不多的盘缠,他现在可以去他想去的地方了。西撒克逊王辛里克恳求他留下,教撒克逊的少年习武。艾夫瑞克也希望他留在东安格利亚。他拒绝了。
他不能确信他究竟需要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必须回坎兰去。这并不是因为他曾在那儿打过仗,而去那找一找能记住和认识他的人,找一找昔日的伙伴,勾起人们对往事的回忆。他只想去寻找他父亲昔日的住宅,去看一看,摸一摸。除此之处,他别无目的,他只想早早踏上归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