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可以,阿伦。有点疲惫。也许感情上有点过于诚实。但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是可以允许的,你不这样认为吗?”
“丽兹,我们有了你的牧师,他的名字叫拉法里尔。是蒙特利尔大主教管区安排他联网的。”
“蒙特利尔?为什么是蒙特利尔?不,别解释——又是火球弹道分析网的政治,对不对?”
“实际上,我的姐夫是一个天主教徒,我问过他哪个牧师好。”
她沉默了片刻:“对不起,阿伦。我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你一直在承受巨大的压力。这里,我有他的录音。”
“你好,奥布莱恩小姐,我是拉法里尔牧师。我已经和这里的官员谈过,他们答应你我可以秘密交谈,他们不会记录谈话的内容。所以,如果你现在想做你的忏悔,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丽兹查看了一下说明,转到一个她希望真正是个人的频道。关于困境的情况最好不要太具体,以防万一。她可以按照类别来忏悔自己的罪过。
“原谅我,教父,我犯了罪。我上次忏悔至今,已经两个月了。我快要死了,也许我的头脑并不完全清醒,但我觉得我是在与一种外来的智慧进行交流。如果我假装说不是,我觉得是一种严重的罪孽。”她停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罪孽,但我肯定那样做是错的。”她停了一下,“我有过愤怒、骄傲、嫉妒和欲望的罪孽。我把死亡的知识带给了一个天真的世界。我……”她觉得自己又飘动起来,于是她匆匆地说:“由于我所有这些罪孽,我从心里感到非常遗憾,因此我请求上帝的宽恕、赦免和……”
“和什么?”又是那个柔和的声音。她又处于那个奇怪而黑暗的精神空间之中,睡着了但有知觉,具有理性但又接受一切荒诞的东西,不论它多么荒诞。没有城市,没有高楼,没有灰,也没有平原。一无所有,只有否定之否定。
由于她没有回答问题,那个声音说:“这与你的死有关吗?”
“是。”
“我也要死了。”
“什么?”
“我们的一半已经走了,其余的在关闭。我们觉得我们是一个整体,但你说我们不是。我们觉得我们就是一切,但你向我们展示了宇宙。”
“所以你真的快要死了?”
“为什么?”
“为什么不?”
短暂地沉默,紧接着:“很好。”
召回她所有的思想敏感之后,丽兹回想起她最初在机器鱼摄像机上看到城市/实体的那一刻。它雄伟高耸,硕长雅致,还有色彩,就像冰河时期冰地上的曙光:微妙,深刻,引人入胜。她回忆起那一刻她的情感:她觉得就像看见弟弟诞生时的感觉那样,她大口呼吸着寒冷的空气,磕磕绊绊爬上她第一座山的最高峰,望着塔吉马哈山落日的美景;她觉得疯狂大胆,就像从低处的轨道上观看充满美感的灿烂的月牙……她想到的一切,都投入了她的意象。
接下来,她又穿上了她的宇航服。她可以闻到自己的汗水,非常刺鼻。她可以感觉到她的身体,背带拉着的地方隐隐作疼,她的脚——悬着的脚——充血发肿。一切都是那么清晰,绝对真实。在此之前发生的一切,似乎完全是一场噩梦。
“这是DogsofSETI。在我们自己的太阳系里,你的发现——智性生活——多么美妙呀!为什么政府要掩盖它呢?”
“哦……”
“我是约瑟夫得弗雷斯。一定要立刻摧毁这个外星的怪物。我们无法接受它任何可能的敌意。”
“这里是StudPudgie07。这种‘欲望’背后隐藏着什么肮脏的东西?先进的思想应该知道!如果奥布莱思不想披露细节,那么她开始为什么要提出这件事?”
“阿伦!”丽兹喊道,“这是干什么呀?”
“一些小帖子,”阿伦说,他听上去既是道歉,同时又是厌烦,“他们攻进了你的忏悔,显然你说了什么……”
“对不起,丽兹,”孔苏洛说,“我们真的觉得对不起你。如果有什么安慰,那就是蒙特利尔大主教非常恼怒。他们在谈论采取法律行动。”
“法律行动?我什么也不在乎……”她停了下来。
出乎她的意料,一只手伸到她的头顶上,抓住了第十根绳子。
别那样做,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