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待着。
“你找到你的下一个登山伙伴了?”她问,还拿出一本几微米厚的白金掌上电脑,似乎要亲自作笔记,帮我实现我的奇思怪想。
“是的。”我说。
这下轮到国务卿等待了。
“我想和卡纳卡拉德斯的兄弟一道攀登,”我说,“就是他的……孪生兄弟。”
她嘴巴张得大大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似的。不知在她三十年的职业谈判生涯中出现过现在这种表情没有。
“你是认真的?”她说。
“是的。”
“除了虫——歌的使者,还要别的人吗?”
“不需要了。”
“你确信有这个人吗?”
“是的。”
“你怎么知道他愿意冒生命危险和你一同攀登奥林匹斯火山?”她问,脸上又露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你知道奥林匹斯火山比乔戈里峰高。而且很有可能更危险。”
听着国务卿的话,我微笑着说:“他会去的。”
国务卿在她的掌上电脑上简要地作了个记录,稍稍迟疑了一会儿。尽管她现在已经镇定下来,不动声色,但我知道她仍在考虑到底该不该向我发问,现在不问的话,或许以后就没有问的机会了。
我知道她的问题,我也一直在考虑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不然早在一个月前,我就来找她了。
我忽然想起那次我们问卡纳卡拉德斯的话:“为什么你们虫族要千里迢迢来地球拜访我们人类?”他回答说:“因为你们就在这里。”他理解加里、保罗和我——对人类也有所理解,眼前这女人却永远也不可能理解。
她下定决心向我提问。
“为什么,”她说话了,“为什么你们想去攀登那座山呢?”
尽管发生了这一切,尽管知道她永远都不会理解,尽管我知道片刻之后,她将一辈子认定我是个大混蛋。
在回答她的问题前,我还是不由得笑了笑:“因为山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