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希腊人首先打破沉默,他以极低沉的语调说道:“给这俘虏注射h药针剂。最重要的是要他今晚向华盛顿写出一份经过我们仔细删改过的报告。”
拉什预料人们会对他注射h药,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他必须再了解一些情况才好。他张开嘴,想多少说些什么,只要能带来某些他渴望知道的细节就行。
然而在他讲话之前,高特雷德的声音就在他身后洪亮地响起来了:“别忙,迈克尔——个吃过h药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人,应该预先意识到他自己的无能为力。我们已经向拉什博士表明他不可能从我们手中逃出去。绝对不可能。事情大概弄得很糟。但是别忘了跟我们打交道的是一个精神病科专家,因而……”
高特雷德为了使这些话产生最大的效果,停了停。
高特雷德嘴上接着带有挖苦意味的微笑,走到拉什面前,接下去说:“博士,我要向你介绍一下你所遇到的对手的情况。我们是一个古老团体的成员。我们这个团体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三千四百一十七年。当它的一个成员死亡后,其他的成员经过深思熟虑,再选出一个人来接替他。我们高瞻远瞩,把活动安排得这样合理,以致我们这个团体的存在极少引起别人的猜疑。即使偶尔有之,也从来没有人真正相信过。在过去的六个世纪中,至少有十一二个皇帝参加过我们的组织。
“直到最近一个时期为止,欧洲任何一场战争,如果没有我们的支持,都是打不成的。拿破仑是一个到处篡权窃国的人,但是他的好运不长。对他的倒台,英国人是有贡献的。
“很多代以来,我们就想把英国置于我们的控制之下,这是我们犯下的一个巨大错误。以往,我们没有重视英国,我们过低地估计了它的能力。我们所有的麻烦都是由这种根本性的判断错误所引起的。大不列颠独立以后所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诞生了一个美国。同样一件事也是确实存在,但方式更为间接——我高兴的话,可以把演变到目前状况的每一个历史阶段的内容描绘终你听——这就是苏维埃俄国的出现。自然,英国本来会成为一个弱国的,我这是指最近的过去。美国曾两次赞同我们促使英国墨守规矩的意图。而在我们看来。首先必须从根本上把美国引上永远中立的道路。
“我们到美国来集中并非没有遇到大的困难。我们不得不用办医院的办法去避开这项奇怪的移民法律的束缚。依靠这个医院的掩护,我们逐步地控制了这个城市。这事做起来并非一帆风顺,但目前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今天是我们确定的进攻日期。以后你回到华盛顿,你就是我们的密使和仆人。我们估计你能和最高级的人物接触,因此规定你给几百个政界要人注射h药。美国从此以后就不会阻碍我们事业的发展了。”
高特雷德刚才越说声音越响,现在却低沉下来:“现在当你还能独立思考的时候,你还有什么要说?”
要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可不是易事。为什么?因为拉什气愤极了,喉咙埂塞住说不出话来。对这个团体的介绍是完全冷静地进行的。而被介绍的这个团体却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把全体百姓当作小卒子看待。在以权力为赌注的棋局中,一个团体的成员在想到亿万人在他们的权力角逐中沦为奴隶时,竟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心中毫不感到内疚。要描写这些人的凶残,语言是根本不够用的。此外对拉什来说,只有一件事是真正重要的:高特雷德说的是不是真情?
医生非常精确地回顾了他的对话人在讲话时表情的变化。当高特雷德扮演他参观医院的陪同那个角色时,拉什已经受了一次骗,他不应该重蹈覆辙。
要想分析一个人身体反应出的细微变化,主要的一点,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忽略一个基本器官的反应。人的年龄越大,就越容易辨认出来,因为血管显露在鼻子、面额以及身体各部分的表面。血管中流通的血液是最富有表现力的。肌肉虽说有时绷紧,有时松弛,但只不过是不同程度的颤动而巴,而血液却是能作出成上万种觉察不出来的变化的流体。有二十几根分泌腺把它们分泌出的液体输送到血管里,使每一种感情,每一次思维都得到平衡。静脉的收缩,动脉的扩张,难以看见的血管的膨胀、变换颜色,所有这些变动总有一种原因。
那些象拉什这样能够把原因和结果联系起来的人,完全能够一眼就看出别人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