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谧 译
首先要声明,我在这里所做的自我介绍无非是想给人一种真实感,与我要讲的故事却没有多大关系。
我的名字叫马克哈罗比,是个单身汉,36岁。职业是律师。你可以在伦敦电话簿上找到我的名字。我住在威斯敏斯特,毛包街149号。在我的诉讼委托者中育好几个闻名世界的财团。
总之,我是个可靠的公民,如果你在阅读下面的故事时感到不可信的话,请千万别忘记这一点。
在苏联发射第一号人造地球卫星之后的第三天,我收到一封从日内瓦寄来的信。信是吉赛尔杜克洛斯写来的。我可以这么说,我之所以至今仍然是个单身汉,都是她造成的。
吉赛尔27岁,瑞士人,是个身材苗条、金发碧眼的姑娘。十年前我就爱上了她。她的哥哥皮埃尔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比我只小两岁。他们的母亲社克洛斯夫人是个寡妇。先夫是瑞士的一个小文官。她在日内瓦管理一所学生宿舍。而我在1939年在那里住过几个月,因而我的生活从此同他们交织在一起。
自从1946年以来,吉赛尔、皮埃尔和我每年夏天都要远足旅游一次,或是去瑞士和法国的阿尔卑斯山脉,去白云山,或是去比利牛斯山脉,其至有一次去过北威尔士的风雪地区进行长途跋涉。我们喜欢徒步旅游,尽管我们还算不上真正的登山运动员,但是我们特别喜欢到山区去爬山。
吉赛尔拒绝同我结婚。因为她认为她哥哥皮埃尔的事业比她自己的婚姻还重要。皮埃尔是一位生物学家和遗传学家,而吉赛尔是他的助手,是一位自愿独身生活的生物学家,
象许多瑞士人一样,吉赛尔和皮埃尔都是头脑清醒、脚踏实地的人物。吉赛尔信中的语调之所以打动我的心,原因正在这里。她在信中写道:
“亲爱的马克:
我知道你很忙,也知道叫你离开伦敦是很困难的,但是,我要求你立刻到日内瓦来,这比一切都重要。我的话是当真的,但在信中我不敢说得太多。
请你务必告诉我:我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能见到你。
千万不要打电话给我。
爱你的吉赛尔
信就是这样写的。我觉得,她这样紧张,必然事出有因。因此,我放下手里的工作,订了两天后的飞机票,并给吉赛尔寄去了明信片,告诉她我什么时候到,希望届时能见到她。
在机场上,我们相见了,吉赛尔的容貌扰乱了我的心。她瘦多了,十分憔悴,而且有些魂不守含的样子。她谈了半天,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小事。她那滔滔不绝的话语,好象是要堵住我的嘴,不让我有机会开口。
我们开着汽车在寂静的城市街道上行驶了两圈,知道自己身后无人跟踪时,才沿着湖边的小路向尼翁很洛桑驶去。坦白地说,对于姑娘这种做法,我真有些恼火,这同她的为人可太不相称啦。
“我们在山区租了一小间备有家具的农舍,”她向我解释说道,“到目前为止,他们多半还没有发现我们。但我们迟早是会被他们找到的。”
“他们是谁?”我文职地问。
“不知道,马克。可怕的正是这一点。”
这间农舍座落在海拔5,000英尺的一个辽阔的高原草地的一角。我们驱车高速行驶了三个小时才到达。农舍附近看不到有别人居住。这里只要风雪一来,就铺天荒地,所以连牛群也迁移到低处的牧场上去了。两只模样凶恶的大狼狗在小屋周围徘徊。当我们走近时,它们狂吠不己,还是皮埃尔出来呼斥,才使它们安静下来。
皮埃尔那紧张不安的样子比吉赛尔还严重,他似乎有一个星期没睡觉了。
“谢谢你到我们这来。”
他同我握了握手,把我领进了这间暖和的小屋。屋中饭菜喷香,更使我感到饥肠辘辘。我狼吞虎咽地吃了两大盘才罢。这是我的规矩,凡是准备听到令人不快的消息之前,首先得吃饱肚子。
“怎么样,我们谈谈吧。”把餐具收拾完毕后,我终于说道。
“如果我告诉你,马克,我能摧毁世上所有的青草,你会说些什么呢?”皮埃尔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