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待又倒了一杯白兰地,一饮而干,怒容满面地说:“龙格夫人如此傲慢,令人不能容忍,她明天得离开这里!至于阿克曼——”玛格丽特转身看到龙格夫人的脸色显得有些阴沉,阿克曼眼里也仿佛充满了苦恼的神色。
“时间到了!”龙格夫人第一次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
阿克曼装出一副不愿意的神态,从口袋里拿出个火柴盒一样大小的东西,上面有一排键钮。他轻轻用手指头点了一下,罗伯特就走了进来,站在大厅的中间,眼睛炯炯发光。
“听清了,赛勒的家眷们,现在我把赛勒的话原原本本播放给你们听:‘我早已把我的大笔钱投资给医学研究所了,支持他们完成一项伟大的医学课题。如果他们能使我这样一个老人返老还童,我将把我的财产的五分之四献给他们。现在他们已经完成了惊人的第一步。玛格丽特,你这个吸人血的荡妇,还有脸来坐享我的遗产吗?我还没有断气,你就吵吵嚷嚷,还不给我赶快滚开!’”赛勒的声音显得非常激昂,充满了愤慨。
玛格丽特几乎昏厥过去,冬尼呆若木鸡,加德低头不语。而康斯坦娜抱着头,大声地谴责自己。
龙格夫人插话道:“少太大,你丈夫没有死,你就要敲他的骨头了,恐怕连上帝也不会饶恕你的。”
阿克曼向龙格夫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玛格丽特说:“夫人,还是让我们来谈谈这笔遗产吧。”
“我向上帝发誓,我不要这笔饯了,有钱的情夫等着我呢。”少夫人连遮羞布也不要了。
阿克曼和龙格夫人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这笑声在大厅里回荡,把冬尼羞得无处藏脸。
康斯坦娜突然跑到德斯坦跟前,一头倒在他的怀中。
冯格丽特象狂人似地往门外跑去,不巧一头撞入一个人的怀里。她抬头一看,原来是她的丈夫赛勒先生。
赛勒先生神采突变,红光满面,看起来非常健康。他的身体也不象以前那样肥胖,走起路来显得格外轻快。
是真的赛勒先生吗?还是幻影呢?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他活生生地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且还有一位三十岁上下的漂亮的女郎跟在他后面。那位女郎叫安比温多尔。
大家带着惊疑的眼光盯着赛勒和这位陌生的姑娘。玛格丽特从门口又退了回来,靠在窗子边上,两手捂着脸,吓得不敢看赛勒一眼。她从手指缝中偷看了一下安比小姐,顿时生起嫉恨之心,从来也没象现在这样难过啊。
赛勒瞪了她一眼,便转向德斯坦。
“安比,请见德斯坦。”赛勒对安比小姐说。
“您好呀。”安比伸出她那洁白而柔嫩的手,“巴里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朋友?他是我长子——孝顺儿子德斯坦,你忘记了吗?”
“哦,是的。见到你很高兴,德斯坦。这里所有巴里的朋友都是我的朋友——”
“谁是巴里?”德斯坦问。
“怎么,你父亲呀,一点不错。大家不是这样称呼他吗?”安比小姐笑着解释道。
德斯坦惊疑地问父亲:“这女人是谁,爸爸?是你的护士吗?”
“你不会相信的,德斯坦。”赛勒向德斯坦靠近一步,“她是我的姑娘。”
“你说她是你的女儿,不是我妈亲生的?”
“姑娘就是夫人,你不懂吗?”
赛勒穿着一身从摩登时装店买来的一套浅蓝色的服装,直挺挺地站着,比过去似乎高了两英寸,看起来非常精神,简直象一位结实的壮年人。三十来岁的德斯坦站在他面前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照。德斯坦感到这种现象太奇怪了。
赛勒看到顿斯坦虚弱、衰老到这种地步,不由得感到一阵心酸。
“奇方呀!你想让我的太太给你开一些药行吗?早上起床服两片,晚上上床前服四片。”说完他敏捷地在原地旋转两圈,然后把安比小姐紧紧地拥抱在怀里,狂吻她。
“爸爸,你不害躁……”德斯坦突然把眼光转向康斯坦娜,故意避开父亲。
“那是你的问题,你太过敏了。但是你听着,我服的这种回春丸是医学研究所特制的新丹方。我的这位年轻的太太是奉研究所之命专为我进行试验治疗的医学博士。自从你到医院为我占床位那天起,龙格夫人就把她请来了。她只用了五个疗程,就使我返老远童了。她说‘抛弃你的悲哀,丢掉你的拐杖吧’,你看我现在不是这样了吗?”
“这简直是神秘的丹方!”律师无比惊讶地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