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种事,有录像带作证嘛,何况保罗先生挺有礼貌的。”
“上帝呀。那是将来。人人都是谦谦君子!我告诉过你当年我可是个下三烂,但你干吗不能——”
“已经安排好了,”赫曼语气坚决,“你一定要去,克服你的抵触情绪吧。”
恐惧攫住了菲尔丁。
保罗显得浮肿,有双下巴,却目光炯炯,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岁月并没有模糊他的敏锐。菲尔丁将会面安排在森林别墅。远离人群。医务人员服侍保罗来到沉寂的屋子。一阵意料中的沉默。
“你想加入我的乐队吗?”菲尔丁爽快地说。他只记得这句似乎恰当的话;列农和保罗初次见面时,说过这句话。
保罗眨了眨眼睛,以近视眼光费力地凝视着他。“你真的需要另一只吉他吗?”
“原来那只噪音要多大有多大。”
“倒也是。”
“你被雇佣了,小伙子。”
他们俩装模作样地握了握手,观众——他们花了大价钱买入场券——鼓掌喝彩。
保罗满面微笑,拥抱菲尔丁,接着就打喷嚏。
“近来天气冷。 ”菲尔丁说。一阵哄堂大笑。
保罗给他进入的新世界逗乐了,便即兴表演。他的风度充满自信,绕有兴趣。他似乎自动地接受了菲尔丁。他开了几个玩笑。那些玩笑如同他的后披头士歌曲一样轻松,无关痛痒。
菲尔丁目不转睛地望着保罗,一种敬畏之情油然而生。就是他。保罗,是真格的。他开始提问,但立刻意识到他提的是愚蠢的、下符合列农性格的、追星族似的问题。本能使他险些露出破绽。他得小心才是。
后来。他们到林中散步。医务人员跟在后面一百米远处,随身带着便携式医疗器械。他们担心保罗受凉。菲尔丁和保罗第一次身边无人,菲尔丁感觉脉搏加快:“感觉好吗?”他问气喘吁吁的保罗。
“还有点头晕。简直没有想到这么有效、真的。”
“是冰冻的缘故。冷气进入了你的骨髓。”
“这是个奇怪的地方。挺整洁的。就像瑞士。”
“那可不。很宁静。这里的人对咱们崇拜得发狂。”
“你是指崇拜你的乐队吗?”
“那当然。你的手指会暖和起来的。胖是胖,但还是能够弹吉他的。”
“……不知道乔治是否给塞在什么地方的冰盒里?”
“没有想过。”菲尔丁一听心里凉了半截。
“我还想问问林戈的情况。”
“重新创造出来吗?以前我是反对的。现在我不知道是否仍然反对。”最好是不偏不倚。当然他乐意见他们,可是日复一日在他们三人的眼皮底下,他冒名顶替成功的机会……他眉头紧锁。
经过行走活功,保罗显得红光满面。一双明亮、机敏的眼睛打量着菲尔丁,“你觉得奏效吗?真的吗?”
“冰冻吗?哦.有什么可失去的呢?我对约科说过。我说过——”
“不是,不是指冰冻。我是说你冒名顶替。”
菲尔丁连连后退,撞到—棵树上,“什么?什么?”
“别装糊涂了,你不是列农。”
菲尔丁喉咙给卡住似的,突然叫起来:“可是……怎么……”
“就是不同,如此而已。”
菲尔丁嘴张得大大的,可是说不出话来。他失败了,被他本来该巧妙应付的某个细微差异、某个暗藏玄机的手法暴露了——
“当然、”保罗巧妙地说,“你不知道是否我也是假的,对吗?”
菲尔丁结结巴巴地说:“照你的说法。我是否,是否——”
“或者说、我甚至还是赫曼安插的替身,对吗?是为了检验你,是吗?在这种情况下,你的反应就错了。在气质上不该走样,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