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7日17时整。
恐龙们知道我在这里,而且是某种特别的动物。是不是听起来有点怪异?这些愚蠢的大家伙怎么会明白这些?它们的脑容量是那么的小。我的大脑一定是因为吃这种蛋白质加纤维的食物而变得迟钝了。即便如此,我开始对这些动物有了特殊的感觉。
我看见它们在观察我,在它们的眼中有一种奇怪的聪颖目光在闪现,一点儿也不愚蠢。
它们在凝视,而我想象它们在点头、微笑、互相使眼色以及讨论我。我应该在观察它们才对,可是不知为什么,我认为它们也在观察我。
这真是疯狂的举动,我居然想除掉这一条记录。不过即使它没什么用处,我也会把它当作我心理状态的转变记录留下来。
8月28日12时整。
关于这些恐龙我还有更多的猜想。我已经确定那只大腕龙——伯莎——在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它不经常移动,但是总有一些较小的恐龙环绕在它周围,更多的是眼神的交流。
恐龙之间眼神的交流?不管是什么,这就是它们的所作所为带给我的感觉。我明确地感觉到这里存在着交流,信号正在我无法感知到的波段上被调制。伯莎似乎就是一个中心节点,某种——某种交换机似的盛大图腾?我在说什么?我这是怎么了?
8月30日09时45分。
我实在是傻到家了!我一定会被当作下流的偷窥狂。
为了观察禽龙在贝克瀑布底部的交配行为,我爬上了一棵树。
在高潮的时候树枝折断了,我从20米的高处摔下来,要不是抓住一根底下的树枝我现在就已经没命了。其实,我还是被摔得不轻。我觉得没有发生骨折,可是我的左腿却不能再支撑身体,后背也好不到哪儿去。还有内伤?我不确定。
我爬进了离瀑布不远的一座窄小的岩石掩体,筋疲力尽,也许还发起了高烧。很有可能会休克。
我想我会饿死。
被一只霸王龙吃掉将是一种荣耀,可是因为从树上掉下来而丢掉性命却是相当的丢脸。
顺便说一下,禽龙的交配是一个壮观的场面。不过现在我疼得要命,没法描述它。
8月31日17时整。
僵硬、疼痛、饥饿,而且渴得要命。
左腿仍然使不上力,当我努力想爬过不太远的距离时,我仿佛觉得自己要被拦腰截断,还伴有高烧。
要挨多久我才能被饿死啊?
9月1日07时整。
当我醒来的时候,三颗外壳破碎的恐龙蛋就放在我的旁边。晶胚还活着——可能是剑龙的——但是不会活得太久了。
48小时以来我第一次见到食物。这些蛋是从头顶上的巢穴掉出来的吗?难道剑龙在树上筑巢,傻瓜?
高烧在减退,全身却疼痛不已。我爬到溪流旁,设法掬起了一点水。
13时30分。
我刚刚打了个盹,醒来时发现一块后腿上的鲜肉摆在我可以爬到的地方。我想是似鸵龙的后腿吧。它有一种难以下咽的酸味,不过还是可以食用的。
我轻轻地吃了一点儿,睡了一觉之后才又吃了一些。
一对剑龙在不远的地方吃草,不大的眼睛却紧盯着我。
小一些的恐龙正在一些巨大的苏铁植物旁进行着某种会议。
腕龙伯莎位于远处的奥斯特洛姆草场上,它一边高兴地进食,一边仁慈地监督着整个局面。
这绝对是太疯狂了。
我认为恐龙们在照顾我。
9月2日09时整。
这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它们带来肉和蛋,甚至还有苏铁植物的球果和桫椤的叶子。
一开始,它们只在我睡觉的时候送来食物,可是现在,它们卖力地直接来到我跟前,把食物放在我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