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纳,”赫娃悄悄对他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不能丢下她们,赫娃,有些女孩才十几岁。”
“不过女首领不同意上船。”
“赫娃。”
“一切都是主的旨意。”女首领坚定地说着,转身从救援船边走开了。
“包括被烧死吗?”她从喃喃低语的信徒中穿过,杰纳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她们想做殉道者的话,那是她们的选择,杰纳。”赫娃平静地说,“我们必须走了,不能再等了。”
“我怎么能这么走了呢,赫娃?”
赫娃看到杰纳过去拉住一个女人。“你不可能把她们都拉上船,我们没时间这么做了。上船来,杰纳,我要向上级报告了。”
“她们会死的。”杰纳沮丧地嘟囔着,不情愿地返身爬上梯子。
“你已经尽力了。”赫娃深表同情,“我们刚够时间飞往会合地点,实验室报告光谱演变已经进入临界值。”
杰纳已经走进气闸室,此时一个年轻女孩尖叫着奋力挤进正在关闭的舱门。她的行动鼓励了其他人,她们争先恐后地拥进狭窄的舱门,挤得前胸贴后背。里面已经没有足够的空间容纳那么多人,杰纳忙取出太空服分发给三个必须和他一起留在气闸舱里的人,还不惜花费宝贵的时间向女首领解释她必须穿上太空服,因为气闸舱里没有安装氧气系统和冷却系统。
“我们要冲不出去了。”赫娃用暗式通话装置焦急地对杰纳说,“她们在最后一刻拥上来,我们又耽误了18分钟。我已经超载了,没办法达到最高速度,但是只有达到最高速度我才能摆脱掉高温辐射波。”
“你能起飞了吗?我们已经穿好了。”
“起飞,好吧。”她开始行动,“只好这样了。”
杰纳固定好自己和几个女人的身体,感觉到她的推进力明显不足。赫娃狠下心把加速时间尽量延长,不去管舱里的人是否能承受住这种压力。有两个人不幸被压死了,不过现在只能考虑抢救大多数人的性命。这些人中她唯一关心的是杰纳,现在她担心得要命。没有空气,没有冷气,仅靠一层金属壳防护,就算是穿着太空服,气闸舱也无法保证待在里面的四个人的安全。它只能在一般环境下使用,而飞船现在正经受着极度高温的考验。
赫娃拼命加速,但太阳爆炸发散出的热浪还是追上了他们。
她根本没去听船舱里的尖叫、呻吟、哭喊和祷告,她只听到了杰纳痛苦的呼吸声和太空服上制冷系统若有若无的嗡嗡声。她无助地听到他的三个同伴在可怕的高温中歇斯底里地叫喊着。杰纳徒劳地想让她们安静下来,向她们解释只要能保持镇定,温度很快就会降下来,大家就安全了。因为没有经历过这种恐惧和痛苦,她们开始在狭小的空间里撕打杰纳。一条不停挥动的胳膊缠住了他太空服动力系统上的导线,其中的一根,因为高温已经变得非常脆弱,经这么死命一拉,断了。
赫娃无助地看着杰纳挣扎着喘气,求救似的把头转向她,死了。
长期训练出的铁一般的纪律性使她克制住自己没有返身扑进爆发中的太阳。她木然地与难民护送船会合,把船上被高温折磨得虚脱的乘客交给来接应的运输船。
“我将载着飞行员的遗体前往最近的基地进行安葬。”她漠然向中心报告。
“我们会派船保护你。”对方回答。
“我用不着保护。”
“随护飞船已派出,XH-834。”对方简单地告诉她。听到杰纳的姓氏缩写已经从她的编号中消失让赫娃心头一震,好像心中那道自己构建的防线垮塌了。她昏昏然等待着,直到屏幕上出现另两艘脑船纤细的身影。一列队伍向回家的方向飞去。
“834?那艘会唱歌的船?”
“我再也不唱歌了。”
“你的飞行员叫杰纳吧?”
“我现在不想说话。”
“我是422。”
“西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