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越潜越深,一会儿和鱼玩玩,一会儿又逗逗海蜇。四周逐渐暗淡下来。我看着他俩的黄色潜水服开始由黄变绿,由绿变兰,最后和周围的一切混成一抹黑。我们开了灯。克里曼特拿着深度计游到我身边。深度计的指针指着三百米。我明白他是要告诉我,深水层就从这儿开始。不过这对我丝毫无威胁。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们终于到了海底。这里景色单纯乏味,地势一马平川,克里曼特又把深度计指给我看,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服腾,深度计上竟是清清楚楚地写着五百四十米。
斯切方用指南判断,确定了方向,然后打手势让我们跟他走,船长用不着担心胡子了。游了不到二十米,一艘船体出现在我们的灯光之下。船体已经长满水藻,盖满污泥。在这古希腊船体的旁边还插着两把现成的铁锨。这是斯切方和克里曼特曾经到此一游的铁证。
船的入口已经被封死。我们用铁锨干了一个小时才打开了入口。
我要马上钻进去,可是他们却打手势让我等一等。扬起来的沉积物还没沉下来呢。这段时间我们正好用来休息和进午餐。吃的是半流质压缩食品,用软管直接挤进嘴里。之后,我们走进船体……你们简直想象不出我是多么的激动,浮思联翩,似乎看到了那场血战,看到了那些法兰克海盗凶狠的面孔,听到了船员们的悲嚎和沉前祈求上苍的祷告。我在船上钻来钻去,穿甲板,爬舷梯,这里已经有三千多年没有人来过了……
我们进到了一个六平方米的小船舱。舱内一半已经被泥沙埋没,里面的东西东倒西歪,不过,一些用树脂封口的小箱子保封得还很完好。在房间的角落里还堆着一些雅致的小双耳瓶。他们俩去挖箱子周围的泥队我估t1—gp份手稿可能就是从那种箱子里找到的。我看中了那些双耳瓶,我本想抱着它浮上去,可是它太重了。好友克里曼特一切都有预见。他把几个带有调压阀门的球绑在箱子和瓶子上,然后用一个小瓶往里放压缩空气。于是这些东西就象坐电梯似的徐徐上升,我们也随着浮了上去。
半小时以后我们回到“加姆齐号”的甲板上。待大家稍稍平静以后,我开始检查我的胜利品,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开了瓶盖,里面盛的是一种深色的液体。我冒着喝下石油或是强碱的危险抱起瓶子,一连喝了好几口。
“美啊!”我情不自禁喊了起来,“朋友们,快来呀,快来喝马其顿亚力山大酒窖里的葡萄酒!”
当然,我也知道,这并不是亚力山大本人喝的御酒。不过,谁也顾不得同我争辨,一窝蜂似地围上来,不一会儿双耳瓶就底朝天了。谁不愿品尝一下两千年前的陈年老酒呢?!
我的话算是说完了。如果有那位读者对我的介绍不满意,认为没说出这次又找到了什么新的古手稿,没有写文章介绍克里曼特和斯切方对人类的新贡献,那么请您不要生气。
是的,是的,不要生气,无论如何请原谅,我可再也不写文章了。因为,第一,我再没有勇气写古手稿这个题目。我一想起那场风波和波日洛夫的那副嘴脸,浑身就打哆嗦。第二,我这个曾被誉为“当代科技界最大丑闻的主角”,现在的科学编辑,一个小时以后要乘飞机去参加最新试验。
这次是黑海的最大深度——二千二百米。
各位读者,你们想不想也参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