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捷尼克重新消失了。
瓦尔格什尽量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试图再睡一会儿。他应该尽量多坚持一些时间,说不定他们还是能够找到他。
……瓦尔格什象是透过浓雾看见了兹捷尼克。兹捷尼克注视着他。这次好象看见他了。兹捷尼克向前迈了一步,瓦尔格什才意识到,这不是荧光屏上的,而是活生生的兹捷尼克。
兹捷尼克说:“终于找到了!您的腿怎么了?”
瓦尔格什只动了动嘴唇,作为回答。
兹捷尼克继续说:“我找遍了整个太平样。我们最担心的是,您可能越过这小岛。您飞机上的仪器只通知我们说,您已跳伞,但没说您己着陆,而且指出的地点也不准确,因为当时它在空中已经燃烧……”
待迷雾中的兹捷尼克变得清晰之后,瓦尔格什用尽全力喊出:“丹塔鲁斯和非洲的病毒,实际是一回事,两个都是来自亚马逊河流域。”
五
按传统要求,参加审判者都要亲自出席。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不论是起诉者,或是辩护者到这里来时,都穿起黑色的服装。历史学究们说,这传统还是来自古代,当法庭审判罪人的时候,法官们都穿上黑色法衣。
开庭的日子到了。
法庭上照例没人作报告。只是简单地向与会者介绍了一下情况。
圆形大厅上面明亮的罩子熄灭了,墙壁也消失了。集中在大厅中的人们似乎来到了亚马逊河边的一个原始森林。两旁长着树,有的地方树枝交织在一起,形成绿色的苍穹。小鸟在人们的头顶上从一条树枝飞到另一条树枝上,并在这静静的大厅里不时发出清脆的叫声。现在这大厅的地板好比绿色海洋中的一个小岛。这小岛缓缓向前移动,两旁的树滑过去,留在岛后,形成密林。迎面的湖水闪闪发光,瞬息间湖水又消失在竹林的后面,小岛停在浓密的竹林中。微风吹得竹梢沙沙作响。突然传来了喀嚓声和拍打声。竹林中走出一个人来。这人个子很高,面色黝黑。他用普通的刀砍下几根绿色的竹杆,把它们递到大厅里。
空中出现了一只大手,把竹子接了过去。竹林即刻消失了。
与会者出现在具有许多自动化验台的化验室中。仔细看去,这是完全相同的六个自动化验台,安排在大厅的周围。为了便于观看,同一个摄影影像在四面八方同时映出。六个大光圈在人们的头顶上同时出现,光圈中是放大了的“丹塔鲁斯一号”的形象。这就是为丹塔鲁斯的祖先新起的名字。六个“丹塔鲁斯一号”在光圈中作者同样的动作,它们好象在作体操表演,并接受离奇的检阅。实际上这也是一种持殊的检阅。一个丹塔鲁斯被另一个所代替,直到不久前在所罗门群岛所发现的第十个为止,全部都进行了检阅。
然后表演了被告者的罪行。观众看到牙买加甘蔗田里枯萎的茎和叶,病倒在地上的非洲大象。
广播员说:“它们不仅伤害了大象,而且破坏了恩格罗布的试验。”
瓦尔格什当然清楚这是什么试验。
关于它的传说是不少的。恩格罗布在西伯利亚永冻区找到一具毛象的尸体,他复活了这只毛象身上的某些细胞,其中有生殖细胞。他把这生殖细胞注射给非洲保护区的二十只母象。恩格罗布的计划是,如果试验成功,便会产生毛象和非洲象的混合种。再把毛象的冻细胞经过溶解后,以同样的方法注射在新生的混合种母象身上,便会产生四分之三是毛象的动物。到第四代(如果试验能进行到底的话)便会产生几乎是纯种的毛象,其体内只有十六分之一是普通象的成份,这比例已经不影响毛象的本来面貌。
恩格罗布曾建议把这些毛象定居在南极一带,因为这一带动物还是很少的。
丹塔鲁斯竟破坏了这最初步的试验。如果试验重新开始,则会因毛象生殖细胞的不足,而只能作三代的试验。
“仅这—点,丹塔鲁斯就应当受到严格的审判。”瓦尔格什邻座的人说。
丹塔鲁斯的罪过还不只这些。统计局发表了一个数字:多种形态病毒的活动给人类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丹塔鲁斯带来的不全是损害,”播音员说。“它还具有弥补它罪过的另一个方面。我们查定丹塔会斯还能有助于植物的成长。甘蔗在被感染初期也长得较快,以后停止生长,然后死亡。‘第四号丹塔鲁斯’对于竹子的成长具有特殊的效能。谁都知道,竹子本来长得就慢,经丹塔鲁期感染后,就能眼看着它长大。此外,它还能改良组织,使竹子变得更富有弹力,也更坚实。目前工艺美术用的竹子当中丹塔鲁斯竹为上等品。”
瓦尔格什急不可耐地等着播音员提到他花费了许多精力而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