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好好安排一下,躺在这硬石头上简直不行。瓦尔格什抱着伤腿十分艰难地换了个位置,移到长着苔藓的洼地上。这里稍微松软一些。
他突然发现了淡水。象手掌掌纹的石沟小施着细细一泓清澈的水。水!他趴下来,把焦干的舌尖伸进水里,喝了几分钟。
太阳已落下水平线。它降落得非常快,就好象脱了钩,从天上掉下来,淹没在海洋里。随即飘来了一股凉风。
瓦尔格什真想睡一会。但他不能平静,脑海里不断涌现不久前的一些景象。
三
……他眼前出现了一片甘蔗田。这些尖尖的、通常是绿色的植物,象被太阳烧熊了似的,上面有些斑点,有些还象是老鼠啃过的痕迹。
瓦尔格什刚刚巡视回来。整个牙买加只有三分之一的甘蔗田还没受到丹塔鲁斯的损害。
瓦尔格什是个有经验的蹑迹追捕者,是生物保护的老手,他接受了一项繁重的任务——查情丹塔鲁斯的起源和发展过程。他付出了许多劳动去调查,但从各方面所得到的回答都一样——“不清楚”。约五十架喷药机宛如棋盘上的棋子,整整齐齐地在甘蔗田的上空飞过,撒下柠檬黄色的雾。化验研究中心的化学家和生物学家昼夜不停地换班工作,研究对付这种严重病害的有效措施。
已经有人议论说,牙买加应该宣布隔离,断绝到那里去的交通。
圆型喷雾机象幻想中的向日葵花,不断在空中飘荡,现在已经不见了:也都一个个着陆了。
瓦尔格什还在注视着这田野,此时他的万能闭塞仪突然发出信号:“有人找您。”
瓦尔格什刚刚按了一下“接待”的电钮,荧光屏上就出现了生物保护研究所所长克里的面孔。
“瓦尔格什,听我说,”克里说,“您还在弄您的丹塔鲁斯吗?把它放一放吧,暂时忘掉它。忘掉两三天就可以了。告诉您,中非地区的象群发生了某种传染病,是一种过去不曾见过的新病症。千真万确!趁它还没蔓延,应该坚决迅速地制止它。建议您到那里去。回来后再研究您的丹塔鲁斯。我向您保证,也许您能踏出新的路子来。我经常是这样做的。同意吗?”
“是的,克里。我完全同意去。”
“兹捷尼克和查尔里已经出发了。您是第三名。要不断和我取得联系。”克里通知他说。
他告诉了明确的地点之后,就在荧光屏上消失了。
五分钟以后,瓦尔格什就已经在空中了。他在地图上点了个小点,飞机就自行往这个小点的方向飞去。
过了两个钟头,前面是一个湖,湖边上长满了甘蔗,闪过一个小房和一片草地。这是象的保护区。非洲科学院副院长恩格罗布常在这里作些试验,现在他到金星上去了,还没回来。瓦尔格什按了一下“降落”的电钮。飞机开始选择着陆的地点。他在草地上盘旋了一周迅速地降落下来。那里已经停着一架“救护机”,瓦尔格什的飞机驶到它的旁边。他刚刚和查尔里握过手,便看到兹捷尼克的飞机也已来到。
三人毫不耽搁地向湖边走去。
湖边沙滩上有许多大象的零乱的足迹,顺着足迹找到了象群。按身体的比例来说,它们的头有些大,不如印度象美观。这些动物有的站着,有的躺着,没有一点平时的活泼姿态。大耳朵象破布似的垂在头部的两侧,长鼻子无力地拖在地上,或者象粗绳子般地甩在一边。
恩格罗布的助手班迪在象群中走来走去,这些象一动不动,好象是些象形的灰色巨石。大象对于人和跳跃在沙滩上的小鸟,同样不愿理睬。
“不太好啊!”兹捷尼克看到这种景象说。
班迪的黑脸出于激动和疲劳变成了灰色。
“它们是昨天发病的,”他说。“而现在你们看……”
“它们吃过什么呢?”查尔里问。
“和往常一样,”班迪耸了耸肩,“那不是吗?”他指了指湖边的甘蔗田,“这是它们最喜欢吃的食品。”
趁查尔里和兹捷尼克,以及班迪护理病象之际,瓦尔格什向甘蔗田走去。
他割下几株甘蔗,拿在手中细看。没有一点可疑之处。他又沿着湖边走了约两公里,所有的甘蔗那是一样的。他从各个不同地区取了标本,便到“救护机”停放处去了。
兹捷尼克和查尔里已经在那里。
“象是贫血,”兹捷尼克通知说,“是一种不曾见过的类型。也可能是一种什么别的东西。”
“我已经采了血,”查尔里说。他的机舱中亮着灯,各种颜色的液体在细试管中咕嘟咕嘟地响:自动化验台在进行化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