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拿到枪,小猫儿,你的九条命全没了。
现在更痛了,隐隐的痛感从双脚传上来。脚一定被粉碎性地压在引擎箱的下面。双脚有了麻刺感,那感觉象侧睡时一只脚被压着,产生的痛感而使人醒来。此时,哈斯顿不在意脚,这就可知他的脊椎伤不重,他可不想以全身瘫痪只有脑袋还能用的样子过完后半生。
他想或许我还剩几条命。
对付这只猫才是首要的事。从车的残骸里出来也许就有人走过来。这样就一箭双雕了。虽不可能在凌晨四点半以这个样子再回到公路边,但有人来还是可能的。
可那只猫在后面干什么呢?
他不想面对它,但更不愿它在背后,在看不见的地方。他想从观后镜中看,但没用。观后镜被撞歪了,它放映出的是车撞下来后野草丛生的沟谷。
从他背后传来了低沉的向撕开布匹般的呼噜声。
它在我后面,躲在那里睡觉。
即使它不睡,即使它稍有谋杀他的打算,它又能干什么呢?它只是皮包骨的小东西,全身浸湿了也才四磅重,而且很快…很快他就能活动双手了,就能拿到枪了,这点他是肯定的。
哈斯顿静静地坐着等待,感到在一阵阵刺痛中血气重新回到体内。他居然还勃起了一两分钟。(也许是和死亡相冲突的本能反映吧)。他任务在目前的情况下干掉它还有点难。
曙光出现在东方的天空,鸟儿在歌唱。
哈斯顿在试着活动双手,只动了一点点又落回去了。
还是不能,但应该很快了。
猫“卟”地一声跳到他旁座的靠背上,哈斯顿转头看着那张黑白各半的脸,有着巨大黑色瞳孔的眼睛发着光。
哈斯顿对它说:“只要我接手的活,还从没失手过。小猫儿,这可能是第一次,我现在不动手,五分钟,最多十分钟,你要听我的劝告吗?从窗口跳出去,窗口开着,带着你的尾巴出去。
猫盯着他。
哈斯顿再次试着活动双手,双手可以动了,抖得厉害,半英寸,一英寸,全部出来了。他让双手松弛地后摆,双手滑过双膝,“噗”地一声打到了车的座位上。灰白的手映着暗光,象只巨大的热带蜘蛛。
那猫正朝它冷笑。
我犯了个错误吗?他疑惑了。他是直觉感很强的人,所产生的恐惧感一下子击倒了他。猫绷紧了身体,当它跳过来时,哈斯顿明白了它要干什么。他张嘴大叫起来。
那猫落到他的档部,伸出爪子掏了起来。
此时,哈斯顿希望自己还是麻木的,剧烈而可怕的疼痛。
他从未感受到世上还有这样的疼痛。那猫就象只狂怒的尖利钻子,抓向他的阴囊。
哈斯顿尖叫起来,嘴张得大大地……,就在此时,那猫改变方向跳向他的脸,跳到嘴巴里。此刻他意识到它不是只猫,是邪恶的杀气化成的。
他最后瞥了一眼那伏倒的耳朵下的黑白各半的脸,它的眼睛圆滚滚的,充满了异样的仇恨。它已经干掉三个老头了,现在正在杀约翰哈斯顿。
它撞入他的口中,象一枚毛皮飞弹,他咬住它。它的前爪轮番撕扯着他的舌头,象在吃一块牛肝似的,他的胃反抽着,呕了出来,呕吐物涌进了气管,噎住了,他开始窒息了。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生存的意志冲破了那最后一点撞击产生的瘫痪,他缓缓抬手抓住那猫,天啊,他感到惊奇。
猫拼命地钻入他口中,它伏下身子,不断扭动,越钻越进去,他感到自己的上下腭嘎嘎响,越张越大让它钻入。
他想抓住猫,猛扯出来,摔死他,可他的手只抓到了猫的尾巴。
不知道怎的毛的整个身子都钻入他的口中,它那古怪的阴阳脸一定正堵在他的喉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