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库兹米奇完全同意他老伴的意见,他宣布说:“你听我说,华西里莎叶戈洛夫娜说出了真理。决斗在军事刑法典里是正式禁止的。”
这时巴拉莎从我们身上把两把剑取下来,送交仓库。我忍不住笑。希瓦卜林却板起面孔,一本正经。
“我虽然对您非常尊重,”他对上尉夫人冷冷地说,“但我不能不指出,您审判我们完全是管闲事。把这个案子交给伊凡库兹米奇去办吧!这是他分内的事。”
“嘿,我的少爷!”司令夫人据理反驳,“莫非丈夫和妻子不是同心同德的天生一对吗?伊凡库兹米奇!你干吗发呆?马上把他们两个分别关禁闭,看看能不能把他们身上的傻劲驱除,再请盖拉西姆神父做一场宗教惩戒法事,好让他们祈求上帝饶恕,当众忏悔。”
伊凡库兹米奇不知道怎么决定才好。玛利亚伊凡诺夫娜脸色刷白。一场风波逐渐平息。司令夫人气消了,强迫我们亲吻。巴拉莎又把剑交还给我们。从司令那里走出来,我们表面上已经和好如初。伊凡伊格纳季奇送我们出来。
“您怎么不害臊?”我气愤地对他说,“您已经对我发过誓了,可又向司令去报告。”
“苍天有眼!我没有去报告呀!”他回答,“都是华西里莎叶戈洛夫娜从我口里套出去的。她没有通知司令,一切都是她亲手布置的。不过谢天谢地!这件事总算了结了。”
说了这话他便回家去了。只剩下我和希瓦卜林单独在一起。
“咱们的这桩公案不能就此了结。”我对他说。
“当然。”希瓦卜林回答,“你将用你的鲜血来偿付你对我的侮辱。不过,看起来,他们会监视我们。这几天,我们还得装装假才行。再见!”我们装做没事人一样分了手。
回到司令那里,我象往常一样,走到玛利亚伊凡诺夫娜身旁坐下。伊凡库兹米奇不在家。华西里莎叶戈洛夫娜忙着家务。我们小声交谈着。玛利亚伊凡诺夫娜含情脉脉地向我诉说,因为我跟希瓦卜林吵架,大家都感到不安。
“一听到你们要用剑厮杀,我真吓呆了。”她说,“男人多古怪啊!为了一句话,为了一句过一个礼拜就会忘记的话,他们就准备大砍大杀,准备牺牲性命、良心和亲人的幸福,那些亲人……不过我相信,吵架不是您挑起的。大概,要怪亚历克赛伊凡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