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情网,心境方能自在清静。
但那双眼睛啊将我盅惑,
时时美目流盼,脉脉含情,
弄得我六神无主,
搅得我永远不得安宁。
你分明知道我在受苦刑,
玛莎!可怜可怜我吧!
你分明看到我今生的厄运,
我被你俘虏了,如许情深!
“你看怎么样?”我问希瓦卜林,等他赞扬,好似领受必定会赏赐的礼品一样。但是,非常令人失望,希瓦卜林一反他平日宽容俯就之态,断然宣布,我这支歌写得不好。
“为什么?”我问他,不露出失望的神色。
“因为,”他回答,“这类诗,只配我的老师华西里季里洛维奇特列佳可夫斯基①去写,这首诗也使我想起他的艳情诗。”
①特列佳可夫斯基(1703—1789)俄国诗人,他的诗矫揉造作,晦涩难懂。
他当即从我手里取过笔记本,接着便毫不容情地一字一句进行分析,尽情嘲弄,极尽挖苦刻毒之能事。我受不了,从他手里夺过笔记本,对他说,从今以后,我的作品不再给他看了。对这个威胁,希瓦卜林一笑置之。
“走着瞧吧!”他说,“但愿你恪守自己的诺言。诗人渴望别人听他的诗,就象是伊凡库兹米奇每餐要喝一瓶烧酒一样。可是,你向她吐露衷情、宣泄爱情的苦闷的这位玛莎又是谁呢?莫不是玛利亚伊凡诺夫娜吗?”
“跟你不相干!”我皱着眉头回答,“不管这个玛莎是谁。
我不愿听你的高见,也不准你瞎猜。”
“啊哈!自鸣得意的诗人却原来是个谨小慎微的情郎哩!”他接着往下说,我却越来越冒火了。“不过,请听我友好的劝告,倘若你想马到成功,那么,我建议你别指望诗歌会起作用。”
“这是什么意思,先生,请你解释。”
“好!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你想要玛莎米龙诺娃黄昏时候来迁就你,那么,你不必献上什么艳情诗,送她一对耳环就得了。”
我周身的血沸腾了。
“为什么这样看她?”我问,抑制着一腔怒火。
“因为,”他回答,魔鬼似的冷冷一笑,“我凭个人经验得知她的脾气和习性。”
“你造谣,下流坯!”我气得发狂,叫起来,“你撒谎,真无耻!”
希瓦卜林脸色变了。
“这件事你休想逃掉,”他说,他一把抓住我手腕,“我要跟你决斗。”
“随你便,随时奉陪!”我说,心里着实高兴。这时我真恨不得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