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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的是清水,吃的是面包;
倘若敌人来偷馅饼吃,
我们大摆酒宴,决不告饶,
包管装满霰弹轰它几炮。
士兵之歌
他们是过时的人物啦!少爷!
——《绔裤少年》
我们行车相当快速。
“到要塞还远吗?”我问车夫。
“不远了,”他回答,“瞧!已经望得见了。”
我四下瞭望,想要发现森严的碉堡、塔楼和垛墙。但是,除了圆木头的栅栏围住的大村子以外,别的什么也没看见。路的一边有三四个积雪覆盖一半的干草垛,另一边是歪向一旁的一架风车,几叶树皮车翼懒洋洋地挂在上头。
“要塞在哪儿?”我惊诧地问。
“那不是!”车夫回答,指着一个小村子。说这话的当口,我们驶进了村子。我一看,门口摆了一尊生铁铸成的老炮;街道狭小,弯弯曲曲;房舍低矮,大都盖的干草。我吩咐车夫开到要塞司令那里,一分钟以后,雪橇在一栋木头房子跟前停下,这房子建在高地上,旁边是一座木头教堂。
没有人出来迎接我。我走进穿堂,推开门进了前厅。一个老弱残兵坐在桌子上,正给油绿军装的袖肘上打一块蓝补丁。我要他去通报说我来了。
“请进吧!少爷!”残废兵回答,“我们的人在家。”我走进一间陈设老派的干干净净的房间。屋角上是放器皿的大柜;墙上挂了装有镜框的军官证书;证书旁边还点缀了几张版画:“攻克吉斯特林”、“攻克奥恰可夫”,还有“挑选新娘”、“老鼠葬猫”。窗前一位老太太,穿一件棉坎肩,扎一条头巾。她在缠线团,线圈子由一个穿军服的独眼龙老头子伸开两手绷着。
“您有何吩咐,少爷?”她问我,继续她手里的作业。我回答,我是来当差的,按照规矩前来晋谒上尉先生。说话中间,我转向那位独眼老人,以为他必定是要塞司令了。但老太太打断了我背熟了的官腔。
“伊凡库兹米奇不在家,”她说,“他到盖拉西姆神父家做客去了。但不要紧,少爷!我就是他老伴。承您关照和看得起,请坐!少爷!”她叫来一个丫头,吩咐她去把军曹叫来。
那个老头翻起一只眼睛好奇地瞅着我。
“斗胆请问,”他说,“您先生是在哪一团服役来着?”我满足了他的好奇心。
“斗胆请问,”他又问,“您先生为何从近卫军调到驻防军?”我回答说,这是上峰的意志。
“由此观之,兴许是做了对于一个近卫军军官来说不相称的事情吧!”这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老头子一个劲地问。
“得了,别乱嚼舌头了!”上尉夫人对他说,“你看,这个年青人旅途疲倦了,他哪有功夫听你唠叨……(手伸直……)而你,我亲爱的!”她转向我说:“调你到我们这荒凉地方,别伤心吧!你不是头一名,也不是末一名。学会忍耐,包你喜爱。希瓦卜林,亚历克赛伊凡内奇调到这儿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因为他杀了人。天晓得,他怎么犯了那样大的罪!你看他跟一个中尉跑到城外,都带了剑。两个人便拔剑杀将起来。亚历克赛伊凡内奇一剑刺过去,一下把中尉杀了,在场的还有两个证人哩!你说该怎么办?并没有生来就会犯罪的坏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