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首先要搞清楚山上究竟有没有设防;即使没有奥地利人,这座大山本身也已经是一个难以战胜的敌人了!
拉纳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带了整整一个师被派了去,他不带炮兵,也不带轴重,穿过了圣贝尔纳尔山口,取下了夏蒂荣。
奥地利人在皮埃蒙特除了一些寄存的马匹和几个观察哨所以外什么也没有留下;因此他们只要克服大自然的障碍就可以了。他们开始了行动。
起先他们扎了一些雪橇来运送大炮,可是不管道路是多么窄,对他们来说总显得太宽,难以驾驭装载着大炮的雪橇。
必须另想办法。
他们把松树的树干挖空,把大炮的炮身卡在里面;在前面一端绑了一根供拖拉用的缆绳,在后端安了一个操纵杆。
二十名投弹兵拖拉缆绳,另外二十名除了自己的行李外还替拖大炮的士兵携带行李。每一个小队有一个炮手指挥,大家都得听他的,在必需的时候他还有生杀之权。
在这样的时刻,大炮要比人的血肉珍贵得多。
出发之前,给每一个人分发了一双新鞋子和二十块大饼。
大家穿上了鞋子,把大饼挂在脖子上。
第一执政站在山脚下,向每一个小队发出开始出发的信号。
只有曾经以普通旅行者——徒步或者骑骡子——身分走过这些路,看到过这些悬崖峭壁的人才能想象出这次旅程是怎么一回事:爬不完的陡峭的山坡,走不尽的崎岖的小道,锐利的石子首先割破了皮鞋,随后划破了脚上的皮肉。
人们不时地停下来啥一口气,随后又毫无怨言地重新踏上征途。
部队来到了冰线以上,在进入冰线以前,他们又领到了新皮鞋;早上穿的鞋子已经破烂不堪了。大家又吃了一块大饼,就着水壶喝一口烧酒,接着又重新上路。
大家都不知道要爬到什么地方为止;有些人在问,照这样爬要爬几天;还有些人在问爬到月亮上是不是可以休息一会儿。
最后他们爬到了被皑皑白雪遮盖着的峰顶。
这儿的运输工作方便了些;松树干在雪地里滑行,前进的速度快了一些。
指挥每一个运炮小队的炮兵的权力视情况而定。
尚贝尔拉克将军在这儿经过;他认为他们走得不够快,想叫他们加快步子,他走到炮兵小队长的前面,用命令式的语气吩咐他们加快步伐。
炮兵小队长回答说:“这儿不是您指挥的地方,这儿是我指挥;是我,这门炮是我负责的,是我运输的;您请走您的路吧!”
将军向这个炮兵走上前去,仿佛要抓他的领子。
炮兵向后退了一步说道:
“将军,别碰我,否则我就用这根撬棒把您打死,把您摔到山下去。”
将军走开了。
历尽难以描述的千辛万苦以后,他们来到了上面筑有修道院的那座山的山坡下面。
在那儿,他们找到了拉纳那个师经过的足迹:由于坡度很大,前面的士兵已经挖了一个个巨大的梯级。
大家攀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