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不可缺少的环节。”
“那么,它值得一试。”她挺直腰坐了坐,然后做了一个深呼吸。“我感到年轻了10岁。”她看上去确实年轻了不少,不再是40岁,也许只有三十几岁。“俄罗斯人怎么办?你打算怎样让他们刊印一些有关我们的好消息?”
“这没必要。他们的新闻是受控制的,就如同他们的人民是被控制的一样。如果他们的领导要和平,那就会有和平。”
弗朗西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围着书桌走了一圈。她身材苗条,风度优雅。当她走近约翰逊时,他站了起来。她拿起约翰逊的左手,翻到掌心一边,似乎要看一看手掌上的掌纹。然而,她此刻的双眼并没在看他的手掌,而是在看他的脸庞,而且,她的眼神不再有任何冷酷、怀疑的样子。她对约翰逊说:“你进来之前,我可以与任何人下个大赌注,说没人能说服我介入这种发疯的事。”
“那你为什么决定做这事呢?”
“也许是因为你看上去是那样的痛苦。你是谁?”
“我的名字叫比尔约翰逊。”他回答说。
她做了个怪脸。“这是个最常见的名字,大多数城市里的电话号码簿上都有这个名字。”
“我目前暂时住在纽约希尔顿饭店,”他笑着说,“因为随便在什么地方,他都是暂时性的。”
“你到底是谁?”
“我不清楚,”他说,“我昨天早上醒来,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我只知道一种可怕的事情要发生,而我必须去制止它。我是个既没过去也没未来的人,只具有一种难以抵抗的冲动力。”
“除了要我做的,你还打算做些别的什么?”
“我需要电脑专家方面的信息,”他说,“你能在这方面帮我的忙吗?”
“我会叫专门报道科学动态的记者帮你。如果他帮不了你的忙,你可以查阅他所收集的档案材料。”
那天正午,约翰逊得到了他要找的那个人的名字。
惟一的问题是,这个人现在在坐牢。
在一所州立监狱里,一个皮肤黝黑、心情抑郁的管理员问约翰逊:“汤姆洛根?你要找他做什么事?”
“我需要他帮忙。”
“他所能给你的那种帮忙只能使他重回监狱。也许,你会与他。一起进监狱。”
“重回监狱?”
“一周前,他释放了。他服刑已有一段时间了,所以他获得了假释。”
“你有他的地址吗?”
管理员摇了摇头。“有违规定,无可奉告。”
“你能告诉我负责他假释的警官名字吗?”
“你无权过问。俄罗斯人就要把我们给炸掉了,或者我们去炸掉他们,或者我们互相炸掉对方。事情已到这一地步,你还问这些有什么用?”
“你希望看到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我希望俄罗斯人全部炸死,从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管理员回答说。他的上嘴唇说话时向上翘起,露出了前面几颗尖利的犬齿,像是要大口吞食东西的样子。
“我也是这样想的。”约翰逊轻声说道,然后转身离开了监狱。
约翰逊乘坐轰隆隆的火车赶回都市。路上,经过哈德逊河谷时,他看到阳光仍照射在一座座山丘上,而河谷的丘陵之间则呈现出一片阴暗。约翰逊眺望着绿色的大地和翻滚的河流,似乎它们是世上最珍奇的宝贝,具有无限的价值。这辆火车朝北始发时上面挤满了人,水兵和陆军士兵占满了各节车厢。即使是火车的男厕所里也塞满了人。有的人坐在厕所里的板凳上,有的坐在水手袋上,也有的干脆坐在地板上。每当有人进来要用厕所或洗刷什么时,他们便倚墙而靠,收回双腿,为人们留出一条通道。
现在,火车里的乘客所剩无几,零零落落地分坐在空荡荡的车厢里。这些乘客本不想此时此刻乘坐火车赶路,因而很不耐心地海阔天空闲聊。他们有的带着耳塞,在收听电台广播;有的在读报,愤怒地把报纸翻弄得哗啦哗啦响,好像这样做就可以把有关战争的消息,或者有关敌人的消息从脑海中驱赶出去。偶尔之间,两个乘客会坐在一起轻声交谈,好像说话声音大一点被人听到,就会使他们的心中秘密让黑暗势力得知似的。
约翰逊回到饭店时,夜已经很深,天空阴云密布,漆黑一团。他看到一张让他打电话给弗朗西丝米勒的留言条。他一拨电话号码,米勒就接起了电话。
“我在想,你会想知道这些消息,”她说,“我已经根据你的建议,向我们的海外记者发出通知。现在,许多稿件在向我们发来。我已让我社最擅长撰写人情味文章的作家在这方面动脑筋、下功夫。明天早晨,第一篇有关报道可望见报。你要知道,人们都说我疯了。”
“你神志相当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