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能够假装谦卑。自我抹煞的人不是真正谦卑的人,自我抹煞的人只是非常狡猾、非常奸诈。不,在那些无法进入智慧者深处的人看来,他是自我抹煞的。他不知道“我”,他怎么可能是自我抹煞的呢?他只是没有任何自我、没有任何自负、没有任何谦卑地活着。
真实的,好象一块未经加工的木材……
对你来说,一个有智慧的人看起来似乎是生的、没有加工过的木头,因为他的修养非常非常深,他的微妙非常非常深。你只能触及他的表面;那种粗糙只是表面上的。据说戈杰夫非常粗暴,以至于别人会从他那里逃跑。要忍受他是很困难的,但是那些能够忍受他几个星期的人就会了解到他的慈悲。
你在自然界中可以观察到一件事情:不管你在什么地方看见非常柔软的东西,你都会发现它被坚硬的东西覆盖着。种子被干果、被一层坚硬的壳覆盖着。种子非常柔软──必须如此,因为有一个生命将要吐露、萌发──但是它被一层坚硬的壳覆盖着。那就是自然。
在人类中,你会发现刚好相反的现象:外面是柔软的,壳是柔软的,而种子是坚硬的,里面十分坚硬。这是一种颠倒。在自然界里,外面坚硬是很自然的,因为如果你的外面不坚硬,你的里面就无法柔软。里面的柔软必须被一层坚硬覆盖。它会保护它。但是在人类中,你就会发现刚好相反的现象。这就是虚伪的意思──外面柔软,柔软得象奶油一样,而里面呢,你越了解那个人,他就越坚硬。一种颠倒。不应该是这样。这就是你们的绅士,你们的有教养的人,你们的所谓的文明人──有道德的人,虔诚的人:外面这么柔软,而里面坚硬。这本来应该是不可能的──它之所以可能,只是因为只有人能够假装,没有其它东西能够假装。
一个有智慧的人再次成为自然的一部分;所有的颠倒都消失了。他在外面是粗糙的,而里面是柔软的。你将不得不耐心地对待一个有智慧的人──你会希望从他那里逃跑,因为有很多次你都会感到他厉害得快要杀死你了。或者你来寻找安慰,而他不断地打击你。你来获得爱,你在寻找爱,而他从来不看你,从来不多注意你。你来寻找慈悲,而他这么厉害。你想要逃跑。但是一个有智慧的人总是这样的,因为他很自然,而自然的方式就是这样,这是自然的安排:里面柔软,外面坚硬。
你看树皮,它在外面那么坚硬。进入里面,你就会发现它越来越柔软。在中心的就是生命,它是绝对柔软的。它必须受到保护。
……好象一块未经加工的木材,思想开放,好象一个山谷,自由地混合,好象浑浊的水。
在你看来,一个有智慧的人是头脑开放的;实际上,他是没有头脑,而不是头脑开放。你可以是头脑开放或者头脑封闭;有智慧的人是一个“没有头脑”。但是没有头脑在你看来最多就象头脑开放一样。它太深奥了,你理解不了。你最多只能理解:这个人非常开放,他的头脑不封闭,但是你不知道他没有头脑可以封闭。他不是头脑开放,他完全是一个没有头脑。并非他家里的门是开着的。事实上,那里没有家。他只是站在广阔的天空下,他没有家也没有门。与其说他是开放的,不如说他就是开放。
但是对我们来说,从外面,如果我们试图理解一个有智慧的人,这些事情就会发生。所以任何关于佛陀的记载都错了,任何关于老子的记载都错了,任何关于摩诃毗罗或者耶酥的记载都错了。因为那些写的人,他们是通过他们的理解来写的,而一个象耶酥或者老子这样的人是那么深奥,以至于不管你怎么理解他……要警觉一点、犹豫一点,你有各种各样的可能会误解他。要爱他,但是不要试图理解他。然后有一天你或许会理解他。要靠近他、接近他、亲近他,但是不要试图理解他。然后有一天,那个奥秘或许有可能对你揭开它的面纱。
但是如果你试图理解他,你就会错过。那些试图理解、写书或者写论文的人将变成某个学说的教授。他们在世界上创造各种各样的宗教──那些从一开始就已经误解的人,他们创造出宗教。
思想开放,好象一个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