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知识的人会变成一个老师,千千万万的人会被他吸引,因为当你学到一些东西的时候,你的自我就感到被增强了。只有极少数的灵魂会被师傅吸引,因为事实上跟师傅在一起,你必须忘记已经学到的知识,跟师傅在一起,你必须死。你的自我必须被完全粉碎──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进入那个寺庙、进入师傅存在的最深的殿堂。
师傅是一个有智慧的人,但是他的领会非常深奥,所以你无法理解它。你只能经验它。师傅是知道的,但是他的知道非常深入──在那里,对立面相会在一起,在那里,生命和死亡变成同义词,在那里,存在和不存在并不意味着相反的两极,在那里,所有的河流都落入大海──师傅就存在于那个深度上。
要理解他是很困难的,因为理解是肤浅的,而且所有的理解都或多或少地是一种误解。跟师傅在一起,不要试图理解他。你怎么可能理解他呢?你怎么可能理解一个无限的人呢?你可以经验它,你可以溶入它,你可以让它溶入你,那是可能的。它就象爱一样:你无法理解爱,它的方式是神秘的。你无法理解它,你无法明确地说出它是什么。爱有成千上万个定义,然而它还是没有被定义,它永远不会被定义。每当你定义它的时候,你马上就感觉漏掉一些东西。而且那个“一些东西”总是要漏掉,因为那个“一些东西”就是深度。定义无法包含深度,它只能在表面上。
有智慧的人活在深度里。有知识的人活在周围;有智慧的人活在中心。要达到有智慧的人只有一个方法──你必须达到你自己的中心。中心对中心,跟有智慧的人有交流。头对头,头脑对头脑,跟老师、跟有知识的人有交流。
有智慧的人已经逐渐从世界上消失了。在西方,你找不到哲学家,你只找到哲学教授。这是荒唐的事情。哲学教授并不是哲学家;哲学教授只是一个老师──是一个有知识的人,而不是有智慧的人──不象苏格拉底,不象老子,不象佛陀。他们不是教授。他们不教任何东西,他们不教任何人任何东西。他们只是在那里──就象太阳在那里一样,你睁开眼睛,黑暗就消失了;就象路边的花一样,你只跟它待了几秒种,花香就充满你,直到最深的地方;就象流淌的小河一样,你渴了,来到河边,你就马上解渴。他们不是教授,他们是活的人。他们比任何人都有活力,因此他们也变得越来越神秘。
在我们进入老子这段经文以前,还有几件事情要说一说。在东方,过去总是受到崇敬;我们怀着深深的崇敬回忆过去。在西方,对过去的崇敬已经完全消失了;相反,那里出现一种对未来的崇敬。于此对应,在西方,老人不受尊敬──如果过去不受尊敬,你怎么可能尊敬老人呢?你只是在忍受他们;甚至父母也只是被忍受着。当他们年老的时候,你的内心深处升起一个欲望:如果他们死了就好了。因为他们现在有什么用呢?西方人考虑用处;当然,年轻人比老年人更有用。
如果你考虑用处,年轻人就比老年人更有用。老年人已经失去他的能量了,他的身体在削弱,他有病,他随时都会死。他没有用处──他只是一个负担。所有对老年人的尊敬都已经消失了。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当你不尊敬过去的时候,你就无法尊敬你的父亲、你的祖父,你甚至想不起来你曾祖父的名字。好象他从来没有存在过。你开始更多地考虑和感觉你的孩子──他们是未来。而他们又会考虑他们的孩子,记住。他们不会考虑你。所以,不要为此受苦,不要觉得痛,不要觉得伤害。在西方,未来已经变得有意义;在东方,那一直都是过去。
有很多事情需要理解。为什么在西方未来变得更有意义了呢?西方被有知识的人支配:教授、科学家、小说家、神学家、政治煽动家。西方被有知识的人支配──当然,年轻人有可能比老年人知道得更多,因为他永远站在老年人的肩膀上──他可以看得比较远一点。
你的父亲是在三、四十年前读大学的。在这四十年里,每一样东西都改变了。你父亲所知道的一切几乎都已经过时了。他在大学里所读的书的版权已经不在了。没有人去管那些书,你只能在旧书摊上找到它们。它们没有用了。不管他们在四十年里积累了什么都没有用了,因为在四十年里已经发生了一次知识爆炸。而且它还将继续爆炸下去。你的孩子将知道得比你更多──实际上,他们已经知道得更多了。
我在读一个小故事。有两个小孩跟他们的老祖母一起到动物园去。老祖母向他们解释什么是什么。然后他们说到鹳鸟,老祖母说:“这种鸟从天堂里把小孩带下来,它把你们带下来,它总是带小孩来。”